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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程果差点惊得炸毛。
  转身对上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她却瞬间乱了神。
  “我…我…陆总让我来送策划案的。”
  “谢谢，放桌上就行。”
  言语中尽显礼貌与疏离，还真是符合徐诗诗口中高岭之花的人设。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简单的白t黑裤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精致，身姿挺立，像是被蒙了一层柔光。
  程果默默感慨了一下美貌，转身便想赶紧逃离社死现场。
  帅归帅，这种悬崖峭壁上的小白花还是离远点得好。
  着急逃跑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背后那道晦暗不明的目光。
  像做贼似的从办公室里逃出来的程果，刚坐下便逮着徐诗诗问：“技术总监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谁？闻总？”徐诗诗赶紧摘了耳机，好奇回问：“你怎么知道？”
  “刚刚小陆总让我去送策划案，正好碰见……”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徐诗诗就激动的狂拍大腿，两眼放光道：“怎么样！怎么样！帅吧！简直仙品！”
  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程果默默咽下了后面的话，附和着点点头，转头就溜进了女厕所登上某书发求助帖。
  帖子是火了，点赞上万，评论上千，程果愣是找不到一条有用的。
  她绝望地合上双眼，仰头长叹：“天要亡我啊……”
  脑海又浮现出那张腊肠小狗的图片，程果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一定是网图！
  对嘛！狗狗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拿来当头像、当壁纸，再正常不过了！
  一切都是巧合！
  -
  工作室破天荒的组织了个小团建。
  说是团建，其实只是个不强制参与的小聚餐。
  在工作群收到这消息后，程果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溜。
  先别说她在即将转正的前一天，可能意外发现顶头上司竟然是千万粉丝的网黄主播了，就按她极度社恐的性格，也绝不会主动参加这次聚餐。
  她怕多待几分钟，脚趾都能扣出一座芭比城堡。
  但被猪油蒙了心的某人，最终还是屈服在徐诗诗坚持不懈的洗脑以及美色的诱惑之下了。
  用徐诗诗的原话来讲就是，“八百年不参加聚会的闻朝都来了，就算是为了饱眼福，这聚餐都得去！”。
  再苦再累也不能馋了眼睛！
  陆向川虽说饼画的多了些，但也算是个称职的老板。
  聚餐定在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韩式烤肉店，出手阔绰的小陆总，为了让大家吃得更开心些，大手一挥直接包了场。
  或许是美人效应，工作室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来了。
  程果紧贴着徐诗诗混在人群之中，坐在了最角落的那一桌。
  其实从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后悔了。
  整个工作室里，她熟悉的也就是工位附近的几个女孩，很多人连话都没说过，现在却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扯闲篇。
  所幸今天有徐诗诗这个大社牛在，饭桌上的大部分社交都由她来完成。
  说起她和徐诗诗的缘分，还是从厕所里一块儿吐槽小陆总开始的。
  程果瞧着掌控整张桌子的徐诗诗，主动包揽了烤肉的活，顺便听听八卦，偶尔附和两声。
  大家边吃边聊正开心的时候，陆向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没喝多少就上了头，嚷嚷着给每个人都来瓶烧酒，要一起追忆往昔奋斗岁月。
  但最终这个酒疯子还是被闻朝制服了。
  “女孩还是喝果汁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程果窝在角落，没忍住偷瞄了为陆向川收拾残局的闻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人格魅力满分！
  “闻总怎么突然提前回来了？”
  “估计是因为周年庆吧，服务器不得提前做好准备。”
  “也是，就以Dawn的人气，周年庆随便发个福利，这服务器不瘫也得卡。”
  桌上话题忽然转向了Dawn，程果翻动烤肉的手一顿，不自觉的悄悄竖起了耳朵。
  她放下夹子，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头像，盯着那只可爱的腊肠犬愣了神。
  身旁的徐诗诗注意到了程果的奇怪举动，刚凑近便看见一只棕色小狗。
  奇怪的问道：“你也喜欢腊肠犬？”
  “也？”程果立马抓住了重点。
  “腊肠犬？不是闻总养的那个品种吗？还挺可爱的。”
  “你们不觉得很有反差萌嘛？我都不敢想闻总平时工作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在家逗狗狗是什么样！”
  “胆小鬼，我就敢想！”
  “……”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独独留下程果一人头脑风暴。
  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微颤的指尖点上屏幕。
  保存头像，打开某度，点击搜图。
  一系列动作非常丝滑，但弹跳出来的结果，却让程果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网图？！
  她疯狂划动着手机，屏幕上全是腊肠犬的各种可爱壁纸，但就是没有她想要的那一张。
  她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程果拼命克制住脑子里那些不安的想法，反扣住手机，抬眸，穿过人群，盯着眼含笑意，却依旧清冷孤傲的闻朝。
  他坐在那里，慵懒而淡漠，偶尔举起酒杯陪着路向川一饮而尽，暖光灯下棱角分明的侧脸，映衬出优越的弧线。
  他是Dawn？
  她有些怀疑。
  -
  聚餐结束已经快十点了。
  市中心依旧灯火通明，写字楼里那一个个小小的窗格依旧亮着灯光，楼外霓虹灯闪烁，夜色璀璨。
  陆向川醉得不省人事，而在场还清醒点的领导，也就只剩下个闻朝。
  安全起见，闻朝让大伙儿都打车回去，公司报销。
  沾了光的程果头一次四十分钟就到了家。
  资本家好像也不是那么万恶了，她吹着出租车里的空调默默感慨。
  洗洗弄弄一小时，浑身上下散发着疲惫气息的程果狠狠扑到床上。
  满脑子都是那张图片，她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和Dawn的对话框。
  “闻朝…朝阳…”
  “Dawn…破晓…”
  她低声喃喃着，总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吧。
  聊天记录停留在那张程果下班前发过去的卡通肖像的初稿。
  她还是存了点私心，即便Dawn的要求是最后发来的，她还是偷摸给他插了个队。
  对话框里的话，删删改改了半天，程果也没能发过去。
  【朝阳：我很喜欢，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对面的一条消息拯救了还在无限纠结的程果，她赶紧回复。
  【狗熊岭在逃翠花：可以可以！】
  【朝阳：我想在旁边加只小狗。】
  小狗？不会是……
  【朝阳：就是我头像上的这种。】
  “我靠！”
  程果的心，凉了半截……
  完蛋了！好像真的被她发现工作室里的技术大佬晚上当网黄主播了？！
  揣着这个秘密，这个b班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即使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但她还是不死心的继续确认。
  【狗熊岭在逃翠花：这是你养的小狗吗？好可爱！】
  【朝阳：对。】
  很好，完了，彻底完蛋了。
  代入一下闻朝，被陌生下属发现当网黄，想死的心都得有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四仰八叉趴在床上的程果，在被子里蛄蛹半天，无声的呐喊。
  另一边。
  向阳工作室。
  折返回公司继续加班的闻朝，带着些许的酒气后仰在椅子上，微垂的眼眸敛下眼底的笑意。
  他抬眸扫了眼并未熄灭，微微发亮的电脑壁纸，又低头望向手机屏幕里，特意换上的头像，嘴角微扬。
  终于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