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作者:
红叶似火 更新:2024-01-23 12:27 字数: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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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香火兽在六零》
作者:红叶似火
作品简评:
傻姑娘陈福香磕到千年古刹殿前的香炉后,变聪明了,还手握金手指,满山动物主动送上门,不但主动送肉送蛋,还帮着惩治坏人!陈福香利用自己的金手指,改善了自家的生活并帮助受伤的岑卫东治好了病。岑卫东感恩,帮助其兄妹进城,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也暗生情愫,屡经波折,有情人终成眷属,爱情事业双丰收!
本文语言朴实,以详实的语言描述了特殊年代时期的小人物为了生活所作出的努力和人生百态,剧情可爱,互动有趣,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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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打倒封建残余,破除封建迷信……”
一群戴着红星军帽,身着绿色束腰军装的学生拿起铁锹、锄头朝斑驳的佛像上砸去。
轰!
一声巨响,两丈多高的佛像被撬倒,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轰隆的巨响,扬起大片的烟尘,吓得看热闹的榆树村村民赶紧往远处退。
混乱中,一个满身是补丁的小姑娘被挤得摔倒在了地上。
浓烟过后,视线清明,破烂的佛像摔在地上砸成了几块,还将门口的那只大香炉给撞翻了,香炉倾倒,撞破了小姑娘的头,小姑娘双眼紧闭,躺在地上,额头上血流如注。
“死人了,死人了,陈傻子被砸死了……”
陈老三坐在家门口削篾条做篱笆,听到远处的喧哗,起初没当回事,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冲他家而来。
陈老三抬头,看到隔壁的陈建设背了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村民。
还没走到跟前,陈建设就大声嚷嚷:“三叔,三叔,福香撞到头,昏了过去,得带她去卫生院看看。”
“哦,“陈老三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才丢下砍刀和竹篾站了起来,两只手在裤子上擦了擦,“那我回去找芸芳拿钱……”
“拿什么钱?上哪儿拿钱?家里哪有钱?你们谁交过钱给我?”一道不悦的女声噼里啪啦地打断了陈老三。
看到媳妇出来,陈老三脖子一缩,嘴唇蠕动了几下,垂下头,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大家都知道,他惧内的毛病又犯了。
陈建设说不出的失望。
“三叔,福香的额头被撞了一个窟窿,还在淌血,得去卫生院,不然,不然恐怕要出人命。”
陈老三听了,似乎有所触动,抬起头,眼巴巴地瞅着梅芸芳。
梅芸芳看都不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建设啊,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孩子贪玩,撞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家的娃没有磕磕碰碰的,哪家去卫生院了?行了,把她背进屋,放床上躺一会儿就好了。天天不干活还净给家里添乱,我可真是欠你们老陈家的。”
陈建设不大赞同,他亲自把陈福香背下山的,还不知道她的伤?哪是平日里小孩子玩耍那种磕碰。
“三婶,福香撞得特别严重,都昏过去了……”
梅芸芳恼了,拉下脸:“建设啊,艳红和小鹏上学要钱,家里这么多口人,每天吃饭要钱,还要白养福香这个傻丫头,我们家手里头现在可拿不出一分钱,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帮忙垫一下?”
说是垫一下,但依这个女人的不要脸,肯定不会还。
这下,本来还想替陈福香说话的乡亲都不吭声了,毕竟这年月大家手里都不宽裕,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做好事。
陈建设年轻气盛,受不了梅芸芳的阴阳怪气,正想说出就出,旁边的李三婆子推了他一下:“建设,快把福香背进去放下。”
这一推推醒了陈建设,他还没分家,每年挣的工分,打零工的收入,都上交给了父母,口袋比脸还干净,哪有钱给福香看病。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在梅芸芳讥诮的目光中,把陈福香给背进了屋子里,放在稻草上。
瘦弱的陈福香躺在枯黄的稻草上,半边脸上全是血,连眼睛都糊住了,剩下的半边脸,苍白如纸。
陈建设看了很不落忍,又愧又羞,仓皇地跑了出去,到了门口,到底是不忍心,回头对陈老三说:“三叔,阳子不在,你……照顾照顾点福香,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
陈老三嘴里含着土烟,摆了摆手,闷闷地说:“知道了。”
他去后屋砍了几根黄荆条回来,将上面的青皮用砍刀刮下来,刮成绒。黄荆是乡下人止血最常用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取其叶放在嘴里嚼碎或者搓一搓,敷在伤口即可。不过这个时节,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只能取皮。
还没弄完,就听到梅芸芳在院子里大喊:“老三,天都快黑了,小鹏怎么还没回来?你去看看,别是被人欺负了,快点。”
“哦!”陈老三丢下黄荆条,擦了擦手,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
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但凡有点事发生,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子。这不,当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陈福香跟着几个孩子上山看热闹,被香炉撞破头的事。
乡下孩子皮实,这种事并不稀奇,家长们讨论两句,再叮嘱自己孩子小心点就完了,谁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三天后,大家都没见过陈福香出门,陈家隔壁的李三婆子也说没见过陈福香。
两家院子相连,中间就隔了一个半人高的竹篱笆,一点遮掩都没有,对方家里吃什么都能看到。李三婆子一家都没看到过陈福香,该不会这女娃出啥事了吧?
村民们虽然好奇,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更重要的是梅芸芳特别泼辣不好惹,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一个傻子去惹梅芸芳。
只是可惜了福香这孩子,小时候多可爱多聪明啊,谁知道发了一场高烧,心智就永远停留在了四岁。哎,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村民们惋惜了几句,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但这话传到李瘸子耳朵里却无异是晴天霹雳。
他花十块钱讨的小媳妇,连门都还没进,就挂了,那他岂不是人财两失了?不行,怎么说他也得把钱给讨回来。
李瘸子坐不住了,等天黑后,立即摸到了榆树村陈老三家,敲响了陈家的门。
听到暗号,梅芸芳悄悄起身下床,推门开出去,找到窝在院子外面篱笆下的李瘸子,压低嗓门说:“剩下的五块钱你凑齐了?拿来吧。”
李瘸子又丑又瘸又穷又邋遢,谁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以至于四十多了还老光棍一条。很多跟他同龄的光棍都绝了成家的心,但李瘸子不,他这些年一直在琢磨娶媳妇的办法,也想方设法勾搭过附近村子里死了男人的寡妇,但就他这条件,寡妇也看不上。
直到有次赶集的时候碰到梅芸芳,两人同路,扯了几句。
梅芸芳主动说,家里有个女儿,过完年就17了,长得还可以,可惜是个傻子,现在都还没人上门说亲,这留来留去,恐怕会成老姑娘。
他们家也不图啥了,只求能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好好对她。
李瘸子一听就乐了,这不是送上门的媳妇儿吗?当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会好好对福香的。
两人一个想娶媳妇想疯了,一个想甩掉傻子继女这个包袱想疯了,一拍即合。
不过梅芸芳表示,他们辛辛苦苦把这孩子养到17岁也不容易,多少得给点营养费。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定了十块钱的彩礼。不过李瘸子兜里只有五块,还差五块。
于是梅芸芳就先收了他五块钱的“定金”,剩下的五块,等他凑齐了,过来接人的时候给。
不过哪晓得还没凑齐钱,就听说陈福香被撞破头,很可能已经死了的事,李瘸子坐不住了,上门要个说法,结果一打照面,梅芸芳这婆娘伸手就问他要钱。
李瘸子不乐意了:“拿来个屁,福香呢?人在哪里?老子要看看。”
梅芸芳拦在了门口:“不行,大晚上的,看什么看?被人瞧见了,传出去像什么话?咱们说好的,先给彩礼,你把彩礼拿来,我马上就让你把人带走。”
李瘸子两只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索性挑明了:“你讹我啊,听说福香撞破了头,好几天没出现了,谁知道是死是活?”
梅芸芳眼睛闪了闪:“那些个黑心肝的婆娘咒咱们家福香,你别听他们瞎说。福香好好的呢,你要看,改天吧,凑齐了钱,过来看了直接把人接回去。”
李瘸子不相信梅芸芳:“不行,我今晚就得看,不然你就把五块钱退给我。”
要人好好的,梅芸芳为啥不给他看?
梅芸芳当然不乐意,但又怕逼急了,李瘸子在门口就吵了起来,到时候弄得全村都知道了。万一这事传到在祁家沟修水库的陈阳耳朵里,那就坏事了,他可是最护着这傻子。
权衡了几秒,梅芸芳妥协了:“行吧,跟我来,就看一眼啊。”
她拿着煤油灯将李瘸子带到了正房旁边一侧的茅草屋里,轻轻推开门,指着躺在稻草上的陈福香:“那,看到了吧,人好好的,在睡觉呢!”
说着就想出去,但陈老三眼尖,已经看见了陈福香脸上糊的那一层干涸的血痂。
他不干了:“她脸上都是血,谁知道是死是活?不行,我得去看看,你要不让我看,就让退钱给我,我可不想花钱娶个死人回去。”
“你小声点,又没说不让你看。”梅芸芳赶紧喝止住了他,拿着油灯,皱了皱鼻子,慢慢往里走,边走边小声说,“没死呢,不信你探探她的鼻子。”
李瘸子把食指凑到陈福香的鼻子前,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松了口气。不过她脸上都是血糊糊,长什么样都看不清,一身瘦得像竹竿,病病殃殃的,哪怕是荤素不忌,只想有个女人的李瘸子也有点嫌弃。
“脑门上那么大个窟窿,破相了吧?不行,你这女儿又傻又破了相,哪值十块,五块,五块我就娶她,不然就算了,你把钱退给我。”
梅芸芳没料到李瘸子会趁火打劫,气得脸都青了:“你要个媳妇不就是暖床生孩子的,破相有什么关系,我们家福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十块都便宜了你。”
李瘸子嫌弃:“黄花大闺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傻的,而且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弄回去搞不好还要我掏钱给她看病。她这病恹恹的样子,谁知道禁不禁得起折腾,能不能生娃给老子传宗接代。你要不答应,就把五块钱退给我,我不娶了。”
梅芸芳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花两毛钱让村里的赤脚大夫来给这死丫头包扎一下,也不至于让李瘸子找到了砍价的借口。
她不想降价,可看陈福香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她还真怕这傻子死在家里,什么都捞不着不说,陈阳那狼崽子回来铁定会发疯,砍了她都有可能。不如让李瘸子把这个祸害带回去,就算死,也死在李家,陈阳也找不上她。
梅芸芳起了祸水东引的心思,假装很勉强:“要不是看你诚心想娶我们家福香,我可不会答应你。行,我今晚就让你把人带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得好好对咱们家福香,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一下子便宜一半,五块钱就买个嫩生生的小媳妇回去,李瘸子心里乐开了花,当即乐呵呵地应承:“当然,当然,我自个儿的媳妇,我不疼,谁疼啊?丈母娘,我先带福香回去了啊。”
他背起了昏迷不醒的陈福香摸黑出了门。
梅芸芳目送二人在夜色中离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包袱给甩掉了。
第2章
李瘸子身体不算强壮,左腿又是瘸的,背着陈福香走了几百米,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实在有点撑不住,见已经出了三小队,他干脆将陈福香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在旁边,抬起手扇着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站了起来,准备继续背着陈福香回去,结果一扭头,身边空荡荡的。
人呢?刚才不还在他身边的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李瘸子急了,赶紧借着模糊的光线四处找人。他站的是一处光秃秃的小山丘,山丘上原来的树在几年前最困难的时候砍来烧了,现在的树是新长起来的,大多比较矮小,没什么遮掩,放眼望去,小林子里安安静静的,也没看到陈福香的影子。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个大活人还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不成?
不行,这可是他花了整整五块钱买来的,娃都没给他生就没了,那他岂不是亏大了,说什么也要找到这个小丫头。
李瘸子忽然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揣了一盒火柴,赶紧掏了出来,擦了一根,噗地一声,豆大的火苗腾空。
就在这时,一只毛乎乎的爪子陡然出现,像掐住人的脖子一样,陡然抓住了摇曳的火苗,火柴熄灭了。
李瘸子吓得不轻:“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