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林志雄对过的是童欣。
  林志雄和童欣一起相约来吃早茶。
  我瞬间想起开会的时候林志雄拒接的那个电话，不出意料，应该是童欣打来的。
  此时，两人就坐在距离楼梯口不远的靠窗的位置，早茶早已点好，显然童欣先到的。
  距离太近，我怕被他们发现，忙往下走了两个台阶，确保他们看不到我。
  二楼人很少，很安静，我不能搞出什么动静来惊动他们。
  我靠在楼梯栏杆处，安静地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我说，童总，你以后能不能有事直接发短信，不要给我打电话。今早我正在麦总办公室里开会，你电话直接打进来，我怎么接？我敢接吗？你这不是要坑死我啊？”林志雄埋怨的声音。
  “呵呵，给你发短信，有时候你看不到回复太慢，我怕耽误了请林总吃早茶啊。”童欣笑着。
  “嗨，早茶耽误了没事，安全第一呢，你要知道，一旦要是麦总知道了我和你有什么联系，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林志雄心有余悸的声音。
  “你就那么怕麦萍？她到底有什么可怕的？”童欣说。
  林志雄叹了口气：“我其实怕的不是麦萍本人，我怕的是她的背景啊，你自己不想想，麦萍是谁？那是董事长的妹妹，麦萍为什么在集团这么牛叉，还不是因为她姐姐的缘故。谁要是招惹了她，那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童欣：“看来你吃过她的亏吧？”
  林志雄：“额……这个，呵呵，不提这个。咱们谈正事。”
  童欣：“好吧，边吃边谈，呶，给你个信封，东西都在里面。”
  林志雄呵呵笑起来：“每次和你见面，我最开心的就是你给我信封。”
  童欣也笑起来：“当然了，咱们是老同事，你给我帮忙，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林志雄：“我接到的大客户单子，基本可是都给你了，这些大客户，都是我多年来积攒的老关系，不过，最近给你的几个，其实是楚天在业务部的时候发展的，都是优质客户，信誉很好的，有持续发展前景的。”
  我凝神听着他们的谈话。
  童欣：“林总，我对你做业务的能力佩服地很，确实，你给我的客户单子，个个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儿，付款那是从来不拖延，而且，都是有长期出游意向的。小妹到荣氏旅行社时间不长，正需要业绩来立足，你可是给我帮了大忙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嘿嘿，不行的话，以身相许？”林志雄暧昧地笑了。
  “去你的，我可说了，本姑娘卖艺不卖身，报酬给你大大的，绝对超过你自己做的收益，但是其他的，别打歪主意啊。”童欣说。
  “和你开玩笑呢，呶，我也给你个信封，昨天刚接的一个单子，200人的欧洲十国游……”林志雄说。
  “呀，林总啊，太好了，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富矿，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啊。”童欣开心的声音。
  “我这么做，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你一定要给我绝对保密，不然，我就死定了。”
  “那当然，我知道的，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这次是出国游的团，你得给我再加一个点。”
  “哦……那好吧，加一个点就一个点。”
  “童总到底是痛快人，行，不枉我们同事一场。”
  “其实呢，钱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看中的是和林总的长期合作。”
  “哎，我真是在挖四海的墙角，不好听地说，我这是四海的蛀虫啊，要是一旦被发现，我的一切都完了。”林志雄的口吻还是有些担忧。
  “你怕啥，咱们这是互惠互利，你林总帮我的忙，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四海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会在乎你这一点呢？”
  “这倒也是。”
  “还有，如果万一，我说的是万一，真的你暴露了，那也没多大的事，大不了你也来荣氏呗，田园对你可是一直很看重的。”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能走这一步的，毕竟我表哥是四海的总裁呢。我要是出了事，会牵连我表哥的。”
  “我看你是杞人忧天了，肖总在四海的位置那是刚刚的，麦苏都要让他三分，别说你不会出事，即使出了事，你表哥也会不管你的，一定会罩着你。退一步说，即使你真的无法在四海立足，也不会影响到肖总的，他可是四海的顶梁柱，麦苏离不开他的。”
  “我是担心我表哥要是知道我做的事，非骂死我不可，说不定不用别人出手，他直接就把我开除了。”
  “肖总对四海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这一点不用怀疑，我表哥对四海对麦苏那是一心不二，特别是对麦苏……”
  “肖总一直在追求麦苏吧？”
  “应该是。”
  “不知麦苏对肖总意下如何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表哥这人做事一向很含蓄沉稳，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说的，在我面前，他说话都是一向滴水不漏。”
  “正因为肖总做事如此沉稳，所以你在四海是不会出问题的，他会一直罩着你。”
  “这一点我到不担心，最担心的其实是在总社内部，麦萍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细心地很，而且，这丫头眼里容不得沙子。除了这么麦萍，我现在最忌惮的就是这个楚天，这兔崽子，一直和我过不去，我被他搞过一次，差点就被置于死地……”
  “楚天现在不是整天在外奔波？他恐怕没有精力来找你麻烦了。”
  “是，最近他一直在外跑，很忙，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和你合作呢。”
  童欣这时笑起来：“林总，你说楚天一直和你过不去，其实你也一直想找他麻烦吧？我看你俩啊，彼此彼此。”
  林志雄也笑起来：“这小子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刚来的时候，我本来想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他竟然敢反过来倒腾我。后来这小子是交了狗屎运了，一路高歌，爬到了副总的位置，和我平起平坐，哎，想想这口气就难咽下去。”
  “其实呢，楚天这个人，我觉得确实是有能力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童欣说。
  童欣还算是个明白人，说话还算实事求是。
  我轻轻呼了口气，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