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为你停留
作者:海棠花谢      更新:2024-01-21 19:27      字数:2124
  他的双脚用力地向上蹬水,抱着孟静言迅速钻出水面。
  “头儿!”啸天看见头儿带着孟静言钻出水面,大声地呼喊着,催促老渡夫快点望水中二人所在的方向划去。
  老渡夫的小船与孟静言二人有些距离,他抱着孟静言不停地浮着水,等到老渡夫把船划过来之后,把孟静言递给啸天,自己才撑着船爬了上来。
  啸天帮着把孟静言拉上船来,一屁股坐在了船舱上,长舒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头儿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
  他看着平躺在船舱同样也浑身湿透的孟静言,浸湿的衣服紧紧勾勒着孟静言的身形,有些尴尬,移开目光看到了老渡夫的一张薄毯,便开口道:“老人家,借你那张薄毯一用可好?”
  老渡夫点了点头,答道:“你拿去给小姑娘盖上吧。”
  “多谢老人家。”他取来那薄毯,沉默着,迅速展开盖在了孟静言的身上。
  “我们还有多久到河对面?”啸天问那老渡夫。
  老渡夫不紧不慢地撑着桨,答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边界镇了。你们下了船,快些带着那姑娘去找镇上的大夫看看吧。”
  “多谢了。”他言简意赅道。
  在河面上又飘荡了好些时候,就在他有些担心孟静言是否能够醒来的时候,小船终于靠岸边了。
  啸天率先跳下了船,他抱着孟静言也下了船。
  老渡夫乐呵呵地同两人道别,往别处划走了。
  他抱着孟静言快步走到边界镇的一处医馆,问道:“请问大夫在吗?快来帮她看看!”
  一个大夫快步走出来,看到被抱着的孟静言,领着他走进一间小房间,让他把孟静言平放在榻上。大夫瞧着孟静言湿淋淋的模样,问道:“可是溺水了?”
  他点点头。
  “这样,老夫去叫夫人来先帮她换身衣裳。”说着大夫匆匆走开来了。
  他守在房间口,等着大夫和他的夫人过来。
  老夫人帮孟静言换了一身干净的普通衣衫才退出来,对自家相公说道:“方才我帮那位姑娘换衣的时候,发现她身上还有些淤伤,这样我去拿点药给她搓一搓。”
  老大夫点点头,带着他进去给孟静言诊脉。
  他看到孟静言换下的那身天蓝色衣裳早已辨别不出当初的模样。
  心中微动。
  老大夫在诊脉后,对他说道:“这位姑娘,是……你家娘子吗?”
  他面色有些尴尬,反问道:“大夫何故这样问?”
  老大夫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答道:“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他回避道:“请问,她怎么样了?”
  老大夫笑道:“她没什么事,想来应该是懂些水性的孩子,并没有吸入多少河水,至于昏迷,应该是太累了吧,刚刚老夫的夫人说,这位姑娘身上还有淤伤,是赶路太急所致的吗?”老大夫瞧着他亦是一副刚刚湿透,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点头道:“是啊,家中有事,催我们快些回去,所以太这样赶路……”
  老大夫摆摆手,面色有些严肃道:“诶,再怎么急也不能这样折腾你家娘子,她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老夫建议你们休息几日再出发吧,至少得等她从昏迷中醒来。”
  他点了点,应道:“多谢大夫教诲,在下记住了。”
  “这样,你们就先在这里歇下吧……”老大夫站起身来,边往外面走,边说道。
  他随着老大夫走出去,关上了房间门,抱拳答谢道:“多谢老先生好意,只是我们在这里观察一天后,就去翠玉阁修养……”
  “也好,翠玉阁是我们这儿较好的客栈,你让厨房多炖点补汤什么的给那姑娘补补。”老大夫嘱咐道。
  “是。”他点头应下了,目送着老大夫走回药房后,才回到了医馆大堂。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啸天从外面走进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原先分开撤离的兄弟们大部分都在这边界镇上了,我刚刚去了榕溪那里,榕溪已经盘下了一处客栈,我们稍作休息之后,就可以出发回国都了。”
  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自己在大堂中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啸天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头儿,虽然她是个大夫,身份又挺尊贵的,但是这一路带着她这样麻烦,您为什么不杀她呢?”
  他看了啸天一眼,答道:“她有用,唐轶看重她,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唐轶就不敢对我们怎样,反之,如果杀了她,只会惹怒唐轶,对我们没好处。”
  头儿说的没错,对于这个回答,他只能接受。
  啸天四周转了转,问道:“那头儿……我们要在这儿等多久?皇……您母亲还等着您回去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答道:“现在已经到了宁国国境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让兄弟们都在次回合,等她醒了,我们就出发回国都。”
  这里是宁国的地盘,唐国不能贸然进犯。
  啸天轻声嘟囔道:“还不知她何时能醒呢……”
  他看了啸天一眼,道:“这么闲吗?去帮我找一身干净衣裳来。”
  啸天忽然想起他家头儿刚刚也是从水里冒出来的,此时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忙抓了抓脑袋,跑了出去:“好嘞,我这就去。”
  他看着啸天跑出去,面上表情有些淡漠。
  啸天确实是个好兄弟,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是母亲的人。
  现在回到了宁国,过不了多久就要见到自己十数年未见的母亲,自己的心中却丝毫不起波澜。
  他是不是个不孝的儿子呢?他轻笑起来。
  为了所谓的大局,他原本自由自在的童年被残忍打破,被迫奔波数日来到异国他乡,在徒面空虚四壁的同时还要忍受无数人的白眼和讥讽嘲笑。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契机,现在他又该是如何的处境,他那敬爱的母亲还会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吗?
  如果不是因为自我求生欲太过强烈,他还能活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