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抵津
作者:
怒海苍岚 更新:2024-01-21 11:24 字数:2093
萧冀曦本以为旅程余下的时光会相对平静一些,即便再有些人觊觎他们的行李,也不过是如法炮制的把人吓唬走便是了。
但他低估了唐锦云惹麻烦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唐锦云才在包厢外头露了一下脸,就被个中年男人揪住了。
“肯定是你——我找了你半日,没想到你躲到这来了!”
中年男人的叫嚷极具穿透力的从薄薄的木板门那一段传过来,阮慕贤冷不防被吵,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倒是低估了这姑娘的胆量,不光打算对他们下手,竟还在之前做下了案子。阮慕贤揉了揉额角,示意萧冀曦去把事情快些解决了。
萧冀曦硬着头皮拉开了门,对外头怒气冲冲的人堆起一个笑来,把唐锦云往自己身后扯了扯。“这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舍妹不懂事,若是拿了大哥什么东西,定当奉还。”
萧冀曦这话说的带几分江湖气,是为了少些麻烦稍稍先压人一头。虽然犯事的是唐锦云,但阮慕贤现下要用她,因此几人是在一条船上的。唐锦云偷去什么必是得还,但还了东西之后还得护她周全。
“你妹妹?”那人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冀曦。
萧冀曦知道两人的装束差异实在大了些,但也有应对之策。“说来惭愧。这兵荒马乱的,我与我妹妹是失散了许久。昨夜她摸进来......”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表露的十分明显,转瞬间已经把个故事编圆满了。
萧冀曦陪着笑,回头嗔怪的看了唐锦云一眼。他学着白青松的样子,把一个担心妹妹的兄长演的淋漓尽致。“赶紧把东西还回去,哥既然找到你了,往后肯定不会叫你吃苦。”
唐锦云看萧冀曦一本正经的演着,肚子里憋笑。但也像模像样的扮了一回乖巧,从怀里拿出一块表来。
她眼睛生的大,从下向上怯怯的看着人也不免叫人心软。“我......我先前是没法子,实在对不住。”
东西完璧归赵,萧冀曦看着也不是个好惹的,虽然形单影只,但坐在这包厢里便能证明他的财力。中年人也不愿多做纠缠,只感慨了几句眼下世道太乱,揣着表钻进了隔壁车厢。
“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萧冀曦见没旁的枝节横生,松一口气,回头面色不善的瞪着唐锦云。
唐锦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本来没打算的——他踩了我一脚,给他个教训!”
萧冀曦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噎的半晌没说出话,一弯腰钻进包厢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阮慕贤靠在窗边把这一番争执都听在耳中,见萧冀曦进来,脸上有些好笑的神情。“你倒是挺机灵的。”
“我想着师父是要把这姑娘和我们绑的紧些,就编了这么一套瞎话。”萧冀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隐约猜着阮慕贤是想把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天津来,让他看起来像是与袁文会之间有隙才设了这么一个局,因此让外人都觉得唐锦云就是与他们一伙的,也算合阮慕贤安排。
阮慕贤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他这徒弟是逐渐开窍了,虽然还是少年心性重些,遇到大事倒也堪用。
唐锦云也知道萧冀曦是帮自己免了一场风波,不情不愿的小声和他道谢。
萧冀曦转眼间多了个麻烦的妹妹,对她的道谢并不感冒。不过姑娘家一般都脸皮薄,他可不想把人惹急了,摆摆手算是受了她的谢。
等车在天津停靠的时候,危机感与新奇感一同袭上了他的心头。
天津于他而言是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且还有一个袁文会马上就要与他们对上。不过等他下车闻到麻花香气的时候,就已经短暂的把这些忘到脑后了。
他帮阮慕贤做事是有工钱拿的,虽然不知道够不够阮公馆的房租——但他这段时间已经逐渐学会在阮慕贤面前忽略这件事了,反正他师父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多富裕。
他朝阮慕贤看了一眼,阮慕贤看出他在琢磨什么,微笑点了点头。
等萧冀曦要举步向前时,却被唐锦云拉住了。先前由萧冀曦出面替她解围时她便已忘了先前两人拌嘴那些事,很拿他当自己人。现下到了自己的地盘,她觉得有必要罩一下自己人。
“别信这些个火车站叫卖的,回头兄弟我带你去吃好的!”她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萧冀曦的肩膀,但想到现在囊中羞涩,阮慕贤允诺的酬劳又遥遥无期,赶紧找补一句。
“我带路,你请客!”
萧冀曦为她坦荡的态度所惊,等看见她喉头上下耸动一下,不禁笑弯了腰。
范明远远看着发现阮慕贤身边多了个人,说不惊奇是假的。
他先前看阮慕贤与萧冀曦是个容易遭人惦记的行头,特意叮嘱手下弟兄盯着他们所在的包厢,但从今早那边闹将起来才发现是多处一个人来。其中固然有他们的人手不能离得太近为外人察觉的缘故,但也能证明这人要是个毛贼,绝对身手不凡。
王亚樵一早安排好了众人在天津落脚的地方,待用黄包车三转两转的到了地方,是个有些冷僻的小院,要隐藏身形倒是再好不过的。
萧冀曦三人是头一批到的,等到范明等人也从不同的路径七拐八拐找过来的时候,就又是个晚上了。
唐锦云有些好奇的看着三三两两到来的人。她这会觉得周身没什么威胁,说话也少了些顾忌。“你们这么多人,究竟是要做什么大事?”
萧冀曦眼见着范明神色一凛,赶紧示意唐锦云闭嘴。“这事不用你管,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想着怎么尽快拿到东西吧。”
唐锦云直觉不妙,要只是为和袁文会对上,看阮慕贤的气度不像是势力弱于袁文会的,实在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这其中恐怕只有一个解释,袁文会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她要做的事只是这幌子的一部分。
她突然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