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 第219节
作者:
千里江风 更新:2024-01-07 12:32 字数:6178
第101章 龙门金虹 05(完)
周芷若微微一怔。
她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戚寻所说的约定。
神水宫好像自从她出现的那一次后, 便再度销声匿迹不见踪影,而元兵和汉人之间的矛盾频频爆发,让周芷若也并没有这个多余的心力去找神水宫的线索。
若非元大都之乱的影响依然在延续, 那位险些将六大派尽数困在万安寺、让中原武林遭受灭顶之灾的绍敏郡主, 也不再能有多余的心力继续替她的父兄处理中原武林的大业;
若非六大派因为当日那一把大火点燃了立志抗元之心,更暂时放下了与明教之间的仇怨;
若非金毛狮王谢逊被明教教主请回了中土,将倚天剑与屠龙刀互斫,取出了刀剑之中的秘籍,周芷若自己便是九阴真经的受益者——
她险些要以为, 神水宫少宫主的出现只是她做过的一场梦而已。
当年运河之上的一句“区区百年”让她记忆犹新, 或许对方的一个邀约也要等到百年破关出山之后才会兑现。
周芷若每次想到这里便不由觉得有点心情微妙, 谁让战乱之中, 活到百年之后可实在是个奢侈的展望。
好在等到再次见到对方的时候,甚至还没到两年。
她并不知道各个副本世界,尤其是没有锚点的世界时间流速的差异, 只是以为这的确是她们神水宫再度给少宫主设置考验的时候。
在听到戚寻这个“周掌门”的称呼后, 她才如梦初醒地将手收了回去。
九阴神爪的出手在指尖闪动的一点锐利寒芒,在她收手之时倏尔隐没不见, 只剩下了她手指上那枚掌门铁指环, 在她垂手在身侧的时候, 依然被屋内的烛光映照得分明。
看到戚寻的目光望过去, 周芷若有点不自在地拨弄了两下指环。
“坐吧,别站着说话了。”戚寻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灭绝师太怎么忽然卸任了?”
按理来说, 就算周芷若因为九阴真经的缘故功力大进, 灭绝师太十有八九也不应该会只因为这个理由就将掌门的位置传给她, 必然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了。
“有两个原因吧。”周芷若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无奈, “我师父这个人的脾气,一向是过分刚直,也不太走迂回的路子,但人是不坏的。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虽然戚少宫主没有说我峨眉先前是知道的,但峨眉开山祖师郭襄女侠与这两把刀剑的由来关系匪浅,想来应当是有消息遗留下来的。这些年间因为宝刀屠龙号令天下的传闻,实在是死了不少人,我师父或许是听到了点风言风语,又或许是的确有些负疚感,便打算去抗元的前线出一份力。”
“那么另一个原因呢?”
周芷若继续说道:“六大派跟明教之间接触越多,明教在此前与元兵之间的抗衡也越显得功劳卓著,相比起来我们的确是有些理亏的。我师父大概也是想通了这一点,加上当年攻上光明顶,她也以倚天剑杀了不少明教弟子,便再不会说什么与魔教妖人不共戴天,只是有两笔账却大概是非算不可的。”
“方老英雄死于谢逊之手,孤鸿子算是被杨逍气死的,你是说这两桩旧账。”戚寻说完便看到周芷若点了点头。
“正是这两桩。再加上杨逍和纪师姐的旧事……”周芷若顿了顿,没接着说下去,只是转而说起了结果,“谢逊为了逼出成昆杀戮实多,这不是让人能放下仇恨就能放下的,我师父最后提出了个解决法子,她和谢逊一道上抗元前线去,比一比谁杀的元兵多,若是谢逊侥幸不死,又做出的贡献不如她,便将谢逊的命交给她来处置,让她得以告慰方老英雄的在天之灵。至于杨逍,师父则是跟他定了个赌约,也大差不离是此事。若是师父输了……便任凭他们处置。”
“……你不容易啊。”戚
寻虽然觉得把杨逍、谢逊和灭绝师太都一并丢出去抗元是个好结果,但对周芷若来说,就实在是个赶鸭子上架的结果了。
她估摸着灭绝师太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周芷若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她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峨眉,干脆将峨眉掌门的位置和九阴真经都传给了峨眉中天赋最高的人。
但周芷若处在这个位置无疑是很难做的,作为峨眉弟子,掌门送死她到底要不要劝阻,这的确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师父觉得峨眉还能稳坐四川,在我的带领下研读九阴真经之中的奥秘,我却觉得不行。”周芷若脸上的坚毅决绝之气,在戚寻与她目光对视的时候看得清楚,“中原战乱,我一时之间联系不上师父,只听闻师父去了黄河决堤祸难之地,在红巾军与元兵交手之地杀敌,也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做了。”
周芷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深知这江湖上惯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武穆遗书是移交给了明教中的抗元领袖人物是不错,但九阴真经毕竟是中原多年来流传的不世武学,即便有张真人从中作保,周芷若也并不觉得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所以她将易筋锻骨篇交了出去。
但为防元兵通过什么渠道得到这门武功,此事依然是六大派连带着明教商量出的解决方针,说白了最需要这门功夫的,一种是各派中受了重伤或者因为什么意外功力被废的,另一种就是抗击元兵前线将领。
谁若是想要得到这门武功也简单,要么领着功勋来换,要么就是由各派掌门做保,在武功恢复甚至更上一层后,能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自己的人生志向的,总得让这门自郭、黄二位大侠这里传下来的九阴真经发挥出一点应有的效果。
而她所做的就第二件事,就是联络各派中愿与她一并和明教的起义队伍联手合作之人,在各大门派的休养生息过后,掣起这星火燎原的旗帜。
身为现任的峨眉掌门,周芷若当然不能跟灭绝师太一样弄出这种激进的应对方式,而是领到了一份武穆遗书的手抄本后,凭靠着她原本就不差的头脑,加上与她一路的常遇春的确颇有本事,逐渐聚拢荆州流民,以图北上推进。
说到此,周芷若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点笑容,“蒙兵将领答失八都鲁想招募襄阳官吏为己用,却忘了百年前郭黄夫妇以身殉国之地正在襄阳,百年江湖或许有门派变迁,百年,却还不至让汉人折了腰板筋骨,答失八都鲁为我们所杀,元朝廷不得不一边防备察罕特穆尔,一边重新对他委以重用,分兵四路出击,正是关陕、荆州、河洛、江淮四路,我倒是不怕对上往荆州来的这一路。察罕特穆尔小瞧我一个女流之辈,让王保保领的这一路兵马,那我自然要给他一个好看。”
“那你想不想见识几场真正的战争多积累一点用兵的经验?”戚寻听到她说到此,见她原本还有些无奈的神情早被一种意气飞扬所取代,便出声问道。
周芷若闪过的迷茫之色还未彻底浮现出来,已经看到戚寻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她下意识地搭过去了一只手,便被对方灵巧地发力带出了窗子。
戚寻此时暂住的地方自然是金风细雨楼。
周芷若早在见到戚寻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实打实是换了个地方,却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地方。
在被戚寻牵着从窗中一跃而出的时候,她近乎本能地先意识到戚寻的武功好像比起她们分开的时候,有了实在太过惊人的变化。
就算是她修炼了九阴真经,又在张真人的协助下,将其中归并出的速成之法以一种更加稳扎稳打的方式练成,和戚寻这种已经突破了宗师境界的提升速度还是无法相比。
但当看到窗外景象的时候,她又暂时想不到这个问题了。
她一把攥住了戚寻在破窗而出的前一刻朝着她甩过来的风氅,冬季的冷风从夜色间穿过,好在有内功傍身倒是并不觉得有多寒冷,两人从高处轻若飞羽地坠下,踏过了一株在周芷若看来尤其具有标志性的树的枝杈尖端,只将枝条微微压弯了一点,便又凌空纵起。
不知道从何处忽然窜出的一只毛色雪白的老虎,正在戚寻领着她落地时候降落在虎背上,像是一只再听话不过的骏马一般朝着前方一掠而出。
周芷若坐在戚寻的身后,回头望去正见一座在夜色中屋顶泛着一点金黄色的高楼,再远处还有几座好像是红色、白色、绿色的小楼,只有白色的那座因为灯火通明似有人在走动而显得尤其分明,但更分明的无疑还是那座伫立于天泉山上的玉峰塔。
她刚想张口问这里是何处,却因为这只白虎在夜色中划开一道白芒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又有一只漆黑的飞鸟在前领路,让她只觉像是身处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只有一开口便朝着她嘴里灌进来的冷风,又让她足以确信自己此刻还是清醒的状态。
风声将她的这个问题给吞没了过去。
不过须臾,这只训练有素的坐骑已经驮着两人直下天泉山,又在戚寻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进了汴京城,在一处高楼的屋顶停下来。
直到这时,周芷若才总算有了再一次开口的机会。
但在看到眼前夜色中麟麟星火,和远处长街上仿佛不熄的灯火,以及更远处因为她们此时站得够高而能够看得到一角的皇城明灯的时候,周芷若又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不必问出了。
她们身在高楼顶上并无月色映照的晦暗之处,街上匆匆走动的行人倘若不刻意仰头,定然看不到她们的样子,她却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对方的容貌和衣着。
这绝不是她所处的时代会有的衣着打扮!
那个远处的皇城也同样不是在她为数不多的出门远游中,曾经被她参与过烧毁的元朝都城!
周芷若曾经在书上见过这座城市的记载,也曾经看到过画册上对这种衣着的图册描绘——
这是北宋!
“我们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眼前的场面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她在定定看着戚寻的脸的时候,甚至想问,你们神水宫是不是其实是一个凌驾于各个世界和时间之外的特殊世界,这才会出现她曾经和眼下所经历的一切,却又觉得这种仙神手段,她就算问出来大概率也不会得到一个解释。
她只是听到戚寻肯定了她的猜测,“这里是北宋汴京。”
“但大概不是你想的那个汴京。”戚寻摸了摸被她留下的那只大猫的脑袋,换来对方有点不大满意的呜咽,却大概是因为同样被拳头教育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干脆团成了个球。
看到这一幕的周芷若有点想笑,也被抹消掉了几分被带到一个并不熟悉的世界中的惶惑情绪。
看戚寻在屋顶上坐了下来,她也拢了拢风氅一并坐下。
算起来她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从汉水经历动乱丧父,到拜师峨眉,到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后在回去的途中遭到赵敏的暗算,再到在戚寻的出现后那些让人觉得好像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又让她觉得实在为之庆幸的事情,此刻看着这座对她来说陌生的城市,长夜未尽的灯火连缀成一片彤云,那一点并不太安定的感觉又很快平复了下来。
“现在是北宋末年,但这里的汴京坐在皇位上的并不是赵佶,或者说不是赵佶本人,大概此地也不会有什么靖康耻这样的变故,因为现在宗泽将军和韩世忠将军已经赶赴了边关,此地的江湖领袖正将京城之中的仁人志士也统筹在一处,将江湖争斗的力气往挽救国家危亡上用,所以这完全是一个和原本的北宋、原本
的汴京不一样的地方。”
周芷若朝着戚寻看去,从云中间或投落下来的一点月色正映照在她看起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让她唇角扬起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分明。
她就算是没说周芷若也猜得到,这个变化或许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在听到她说到那位留下过河过河便溘然长逝的宗泽将军,这一次甚至可以执掌军马,将河山破碎的危局打从一开始就抗衡在边关之外的时候,周芷若这些日子没少跟黄河决堤后南下的灾民、被元兵勒令修筑黄河堤坝奋起反抗后逃命的民兵打交道,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
她好像知道戚寻所说的问她愿不愿意再来多得到一点用兵经验,见识见识此地的场面是什么意思了。
“武穆遗书出自岳武穆的手笔,在这个世界还没有这样的东西,岳飞还没参军呢,”戚寻轻笑了声,“你说要是将这兵书弄成了大宋军队里的必修课,等到岳飞去参军的时候会不会很有意思?”
“他或许不会有这么一个战功赫赫的履历了,但是会见到一个家国未曾沦丧的河山。”周芷若回道。“少宫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
“您这个将人弄过来的本事实在是有点惊人,我若不松手,原本手上还能留着一份武穆遗书,现在却只能重新默背一份出来了。”
这倒是问题不大。
戚寻相信周芷若的记忆力。
再说了重新书写一份也是很有必要的,谁知道武穆遗书的兵法里是不是有什么发生在后世的战役,让周芷若稍微改一改措辞,她自己再稍微审核一下,才好拿出来用。
否则别说是不是要取之于岳飞用之于岳飞了,在推广上可不太好做。
“你是想在汴京城里再逛逛,还是我们就直接返回金风细雨楼?”戚寻问道。
周芷若刚想问汴京城里闲逛的话那只大白老虎是不是太过醒目了,却一转头看到那只团成球的小倒霉蛋坐骑,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到何处去了,看戚寻的表情又显然不担心它脱离掌控跑去了什么地方伤人,她也就暂时安定下了心思。
“一路走回去吧,能有得见昔日汉人统治中原之时的盛况,等我回去的时候才更有这个将元兵驱逐出境的动力。”
周芷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仰头朝着戚寻看来。
这冬日的夜色中阴云被朔风吹散,彻底将云层后冷淡的月光投落下来,正照在周芷若这张含着踌躇满志情怀的脸上,戚寻忽然想起了一句经霜尤纯来,或许此刻的周芷若摆脱了师门的捆缚和与张无忌之间的情爱纠葛,将自己投身于更有意义的事上后,给她的感觉正是这四个字。
她的万安寺副本的确没有白去,起码这只蝴蝶振翅后扇动出的影响,已经足以让人心怀期待了。
戚寻也随即跳了下来。
在她负手跟周芷若并肩走在这长街之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始思考还应该给这位看起来很有成为起义军领袖潜质的姑娘准备些什么东西。
怕有什么缺漏的话,到时候问问杨总管好了,瞧瞧他们白楼这个大半夜不熄灯的加班力度,大概也不会介意这一点的。
戚寻很没有良心地想着。
作为回报,以及为了保住苏梦枕这个大概还能替她收罗来此地未来神水宫弟子的招生渠道,看来她得在接下来的副本里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派得上用场。
“戚少宫主?”周芷若看她的脚步停顿了一瞬,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事情,便出声问了一句。
戚寻收回了神思,“之后有人的地方,你便不要叫我戚少宫主了,喊我……先喊我师姐吧。”
周芷若突然出现在汴京,戚寻又并不只是打算让她抄录个武穆遗书就丢开不管的,就怎么也得给她安排个身份。
神水宫弟子就无疑是这个合适的身份,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周芷若的一身掌门服饰也是蓝白色的,和戚寻还算得上是一个色系出来的,更让她的这种说法有了点可信度。
不过或许就算她不找这样的理由,风雨楼里多接待一个特殊的客人,对苏梦枕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困扰的事情。
何况戚寻和周芷若也没在楼里待两天,就已经在铁手离开京城的时候一并离开了。
与她们一道同行的还有不少人,比如说雷媚,比如说孙青霞和长孙飞虹,再比如说妹控专业分子的温丝卷。
长孙飞虹身上不得见天日的奇毒,因为此前在天牢中偶有诸葛神侯以珍稀药材稳住情况,又有温丝卷的救治,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病好了是一回事,要不要将所有事情都对他和盘托出是另一回事。
起码如今执掌朝政的是曾经被长孙飞虹刺杀过的无情,而不是同样被他刺杀过的赵佶这件事,就并没有人觉得应当告诉他,谁让这位的暴脾气实在是让他的得罪了不少人,更让人难免觉得他行事稍微过激了一点。
“但行事过激在这种时候还是有好处的,”戚寻和温丝卷落在队伍的后头,看着这会儿在前方交流着什么的长孙飞虹和孙青霞,“这趟山东神枪会的夺权行动,虽然靠着雷总堂主带领的人马支援,长孙飞虹这个曾经的一贯堂总堂主若是不能拿出让人信服的雷霆手段,想必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这本就是一场需要做得快而决绝的行动。
山东神枪会此前因为孙疆等人的缘故倒向了蔡京,研发出的用以与江南霹雳堂对峙的火器也并不是为边防而用的,所以事实上长孙飞虹能被放出来,可绝不是因为无情在皇位上,不计较他过去的刺杀行动而已。
更是因为谁都觉得若是将神枪会的火器往家门外面打,才是对它们真正有意义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