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师_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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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天 更新:2024-01-19 03:27 字数:4134
“是啊,下回一定得再加个零。”大师哥徐俊杰在一边认真点头,他对程叶有自信,对自己的师门更是有种近乎于自恋的自豪感。
老夏正跟胡杨在谈论今年的玉料情况,听见这几个没正经地说话,被逗乐了。他虽然心里也觉得自己徒弟好,但是面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咳了一声道:“你们几个行了啊,别把人家店里的客人吓跑喽!”瞥了一眼那边的柜台,老夏眯起眼睛,“这几个小东西嘛,还有些意思。”
双胞胎听见老夏这话,跟自己被夸奖了似的,满脸的得意,“那是!小师哥的手稳,做出来的东西当然漂亮啦!”
许俊杰比他们俩多吃了几年饭,脸皮要厚些,当着胡杨的面凑过来拍马屁,“其实还是夏师叔教的好,师叔辛苦了,小师弟跟着您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能有今天实在不容易啊……”
老夏今天心情不错,被他几句话哄得眉头都舒展开来,一只眼睛里的灰白云翳显得更凸出,剩下的一只眼睛盯着徐俊杰,带着笑意问他,道:“是这么个道理,勤学苦练才有出息。俊杰啊,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求我?”
大师哥难得扭捏了一把,压低了声音请假,“那什么,不是过几天就开学了吗……师叔我想回去看看媳妇,咳,我这也三个月没见着了,那什么……新婚哈……”
老夏原本打算这两天就带双胞胎他们去Z大报道,想着就几天功夫俩小的应该不会太闹腾,也就大方的准了许俊杰的假,让他回去看媳妇。
“咱们先说好了,俊杰啊,你可不能上学迟到!”老夏对几个徒弟上学的事儿要求严格,他准备到时候也过去盯一阵子。
许俊杰得了假期乐得什么都答应,“哎,哎,师傅您就放心吧!我要是上学迟到了,我跟您姓!”
老夏笑骂了一句,让他赶紧走了。
程叶瞧着自己的东西放在柜台里,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像是自己精心呵护的珍宝放在众人面前,等着大家来赏评,这个时候价钱已经不重要了,人们无意中的几句赞扬或疑惑倒是能带来更大的心绪起伏。
店里人少了些,程叶凑过去听老夏和胡杨聊天,正好听到老夏在谈论他们师兄弟几个当初的出师三大件。
老夏他们那时候,有名的玉雕师都是玩儿古玉的,那才是考究眼力的细活。老夏师兄弟几个都有本事,其中许老头做的仿古堪称一绝,出师三大件便是仿古血玉,还当真被一个世家的长辈买走了。老夏他们师傅为人古板,对仿古这行当十分不赞同,严令禁止门内人再做了。不过禁止了这个,倒是让许老头又找到了一个新爱好,玉雕春·宫,而且还是一炮就打响了名号,这恐怕连祖师当年都没有预料到。
老夏说了一会有些口渴,许小文在一边乖巧地给他沏了杯茶。老夏心里满意,看着这俩孩子,又想起刚才的许俊杰。当年许老头是老夏他们的大师兄,如今许俊杰也变成了这些孩子们的大师兄,虽说有点油嘴滑舌,但是对师兄弟们没得说。老夏感叹时间过得太快,顺口问了许小文一句,“对了,你大师兄出师做的什么?我倒是一直忘了问他。”
许小文心眼多,正眨巴眼睛想词儿,许小武在一边就接上了,“大师哥做的船!”
许小文想拦都来不及了,只能跟着勉强点头。
老夏脸都黑了,“什么船?!”
“玉那什么……船……就是爸爸不让我们看的那种。”双胞胎咬着手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往下说了。
老夏就猜着许老头不会正经带徒弟,可没想到竟然连出师都是从旁门左道出的!老夏扭头去店里找人,“你大师哥呢?把他找回来,这必须得教育一下!”
“可是您刚才一说放假,大师哥就跑啦!……”
“可恶!那混小子,回来必须得抽一顿不可……”
胡杨轻轻碰了下程叶的胳膊,凑近了小声问他,“平时你们都这么闹腾?我还是头一次瞧见夏师傅急眼呢。”
程叶耳朵怕痒,微微躲开了一点,应了一声,“师傅今天心情挺好,跟他们闹着玩的。”
胡杨咳了一声,低头取了柜子里的几样小玩意儿出来给程叶看,再聊的时候,也挑着程叶感兴趣的说。这个主意不错,至少程叶主动靠近了几分。
胡杨觉得自己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手里的玉雕小玩意儿也变成了猫儿最喜欢的毛绒球一般。他试着将玉器挪到另一只手上,果然对面站着的少年目光立刻跟着移动过来,丝毫不自觉地散发诱人的气息。
胡杨托着手里的小东西让他瞧,有的时候也能遇到程叶大胆的时候,手指头会轻轻碰一下他手心里的玉器。指尖触碰的时间太短,几乎是碰到玉器就一闪而过,倒是那份微微发痒的触觉,透过手掌一直传到心里。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吧,还会过来吗?”胡杨试探着开口,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能明天会有批新玉料过来,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仓库瞧瞧。”
“明天?”程叶把视线从玉器上移开,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不了,我今天晚上就要走,明天不在这儿了。”
“今天就走?你不跟夏师傅他们一起吗?”胡杨有些惊讶,他从老夏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不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程叶看完他手里的玉器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去打量柜子里其他的,这家店里东西不多,可都是精品。
胡杨低头瞧着程叶,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人名,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出来。“是不是……去你那个哥哥那里?”
程叶这下连玉器也不看了,他抬起头来瞧着胡杨,眼睛里难得带了几分警惕和防备。他不擅长说谎,就干脆什么也不说,“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胡杨愣了下,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刚想说句什么话来挽留程叶,就听见他跟老夏低声说了几句,直接推门出去了。比起刚才,程叶对他的态度明显要疏远的多。
胡杨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确实对程叶有几分好感,一来是觉得这孩子算是一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可靠放心;再来就是不可预测的感情因素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几年后的某天再次瞧见程叶,然后喜欢上他。也许,程叶最重视的这个哥哥会是自己的突破口?将来两个人在一起,总要知会家里人一声啊……只怕还要慢慢突破。
胡杨觉得脑袋更疼了。
胡杨心思缜密,可是千算万算也没算中程叶的这个“哥哥”早就把弟弟吞吃进肚,消化得连渣都没给他剩一点。也亏了胡杨做事情有分寸,没有贸然找过去,不然怕要挨一顿好打!
程叶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来接他的黑色轿车也卡着点停在了后门。开车的司机顶着一头黄毛下来帮程叶搬行李,笑得牙齿都露出来,“程叶啊,好久没见了,最近过得挺好的?”
李瑞点点头,“挺好,一直在忙着做活。”李瑞这些小弟里他跟黄毛最熟悉,日常也见惯了这些凶神恶煞,再瞧着黄毛竟然还觉得有几分面善。
黄毛收拾好东西带着程叶上路,估计是李瑞出来时候交代好的,先跟程叶汇报了一下李瑞最近的情况。程叶对李瑞的事儿上心,哪怕是一件小事都听得都很专注。
黄毛啰啰嗦嗦说了一堆,估计是自己口渴了,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正事来,“对了,程叶你看下右边底下,有个大袋子看到没?里面都是吃的和矿泉水,你自己挑吧,瑞哥怕你路上饿,让我带了好些出来。”
程叶刚碰着袋子,黄毛又说话了,“瑞哥说了,让你别只拿最上面的吃,也从底下翻翻,下头还有好多其他花样的零食!”
一句话就让程叶想起以前跟李瑞出去的时候,李瑞也是这么教训他,语气凶巴巴的,但是掩盖不住眼里的笑意。他知道瑞哥是想跟他说,他有能力养他,还能养好。
“黄毛,还有多久能到?”
开车的估计也算过好多遍,张口就答上来,“咱们走高速,节约时间,四个小时都能到!程叶你在后面眯一会儿吧,醒了就能见着瑞哥了。”
“好。”程叶闭上眼睛,慢慢让心跳恢复平缓,三个月没见面,真是破纪录了。
106、酸
虽然在省城上了三年高中,但是程叶的活动范围也只局限在学校、小饭馆和老夏的玉器铺子,偶尔跟老夏出去,去的也是北园的古董街。所以当黄毛把车子开进越来越繁华的地段,甚至停在一家夜总会前面的时候,程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是不是走错了?”
“没走错,没走错,就是这儿!”黄毛笑呵呵地帮程叶提了行李,带着他从一侧的小门进去。“瑞哥在楼上等着咱们呢。”
夜总会装修得富丽堂皇,颜色多以暗金和红色为主,看着特别气派。程叶头一次进这种地方有些紧张,幸好黄毛之前被李瑞吩咐过,带着程叶直接从工作通道过去。一路上除了几个衣着暴露的陪酒女,并没有再遇到其他人。
程叶显然没有见过女人穿成这样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是跟对面的女郎瞧了个对眼儿,姑娘露着香肩冲他眨了眨眼睛,程叶的脸腾地就红了!对面几个女郎嘀嘀咕咕地咬耳朵,片刻又嘻笑成一团。
黄毛听见后面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冲着程叶做了个心领神会的笑容,碰了碰他的肩膀小声道:“瞧上哪个了?一会跟瑞哥说声,包你爽一个晚上。”
程叶尴尬地直摇头,支支吾吾地拒绝,“不……不用了。”话虽这么说,但是刚才的画面对他冲击确实很大,程叶忍不住瞥了一眼姑娘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李瑞。“瑞哥他常来这里吗?”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发暗,黄毛也没注意到程叶的表情,随口答道:“是啊,瑞哥在这儿住了快三个月了!”
程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想到了李瑞的事业上,“最近谈了很多生意吗?瑞哥是不是很忙?”
“唔,算是吧。”
黄毛含含糊糊地把话题带过去,并没有给程叶一个确切的回答。程叶虽然疑惑,但是也懂得一些规矩,没有再开口提。
“瑞哥就在这个房间。”黄毛把程叶带到五楼的一个房门前面,把手里的行李放下,掏出房卡给程叶示意他自己进去。“旁边有家餐厅的菜不错,你来之前瑞哥提了好几次了,说要带你去尝尝呢。我先去订好位子,等会让瑞哥带你下来吃饭。”
五楼的走廊上空荡荡的,灯也是一种暧昧的昏暗色彩,程叶用手在撒了金粉的华丽房门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内嵌式样的门把手,刷开房门,进去之后房间里依旧是漆黑一片。
“奇怪……”提了行李进去,程叶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话声未落就听见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己也被一双强壮有力的胳膊牢牢抱住,熟悉的声音贴着耳朵笑问,道:“奇怪什么?”
程叶不用回头也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着,语调也跟着轻快起来。“奇怪瑞哥怎么不开灯?这么黑,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李瑞贴着他脖颈亲昵地蹭了蹭,“怎么会不在,等了一下午了,好不容易等到你来,还在门外边鼓捣了那么半天……悉悉索索地像只笨老鼠!”像是忍耐不住了,干脆一把将人翻转过来,抵在墙上先亲了几口。
“因为……嗯,那个房卡我不太会用……唔嗯……”程叶顺从地微微张开嘴巴让李瑞侵入,偏偏是这份顺从,被欺负得更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