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已经死了。”
  王枫沉声道。
  白歆雨听到后，点了点头，道：“一年前，医院那边就给我奶奶下了病危通知书。”
  “当时，我们都以为奶奶要走了。”
  “没想到，靠着这些机器，奶奶竟然一直撑到了现在。”
  王枫听了后，眉头皱起。
  “你们不觉得，还像现在这样撑着，就是在受罪吗？”
  白歆雨抿嘴，没有说话。
  但从白歆雨的眼神中，王枫看出了些其他的意味。
  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来到床边，白歆雨轻轻喊了一声：“奶奶，看我把谁带来了。”
  老妇人紧闭的眼皮颤了颤，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两颗眼睛，一片浑浊。
  想必，眼前的事物，也看的并不清楚了。
  王枫走过去，站在了白歆雨身边。
  “你……”
  老妇人张嘴，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眼。
  说话，似乎对她而言，都很是艰难。
  “你是谁……”
  遗憾的是，老妇人并未认出王枫。
  是看不清，还是老了，记忆力退化了？
  王枫疑惑的看了白歆雨一眼，却看见白歆雨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不应该啊，奶奶前两天还提起你了。”
  白歆雨皱眉道：“难不成，是病情更严重了！？”
  话音刚落，却见那老妇人原本浑浊的眼睛，却骤然放缩了一下。
  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一眼。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枫。
  “王……王……王枫……”
  满脸褶皱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你来看我了……”
  不知为何，看见老妇人脸上的笑，王枫觉得有些心酸。
  嘴巴张了张，王枫本想打个招呼。
  可是，当张嘴的那一刻，王枫却愣住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喊什么好。
  喊张玲？还是喊奶奶！？
  “王枫，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临走前，再看到你。”
  王枫愣在床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抿了抿嘴唇，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张玲闻言，发出了沙哑而难听的笑声。
  笑了两声后，她才慢吞吞的说：“我就知道，你来找我，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你的来历。”
  “你从未跟我讲过你自己的事情，即便当年我好奇，你也对此闭口不言。”
  “我只知道，你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而来，那个地方，遥远到了地图上都找不到。”
  “你还说过，你那里的人都会飞。”
  “除此之外，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玲说话很慢，慢到了这几句话，她话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说完。
  听完了张玲的话后，王枫沉默了。
  原来，又是白跑了一趟吗？
  白歆雨无奈的看向王枫，道：“看来，我们所了解到的东西，并不能解开你心中的疑惑。”
  “老不死的，我们来看你了！”
  便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喊声，从门外响起。
  紧跟着，一道哒哒哒的脚步声，也随之传了进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迈着风骚的步子，走进了房间。
  当看到房间内的白歆雨和王枫时，她明显一愣。
  然后，反应了过来，冷哼一声，道：“哟，这不是老太太的乖孙女嘛，这么巧，也来看望老太太了？”
  “这个人又是谁？白歆雨啊白歆雨，你可不能什么野男人，都往咱们白家带啊。”
  王枫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女人是谁？说话，可真是难听。
  白歆雨的脸色，则是一变，冷声道：“四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刚刚说的老不死的，是在喊谁？”
  浓妆女人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有喊老不死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白歆雨冷哼一声，满脸不殆。
  浓妆女人来到床边，见张玲还在睁着眼睛，一愣。
  旋即，满脸悲戚的扑到了床上，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妈啊！妈妈啊！你终于肯睁眼了啊！”
  “你那遗嘱上，到底是怎么写啊！”
  “妈，老四那可是最孝顺你的儿子，你可不能亏待他啊！”
  女人扑到床上后，一阵鬼哭狼嚎。
  这演技，比华夏好声音上面的几个评委还精湛！
  王枫在白歆雨身边，低声问道：“这是哪路妖魔鬼怪？”
  “我四妈，我奶奶快去世了，她的四个儿子都在盯着奶奶的遗产。”
  “现在，她这四个儿子和四个儿媳妇，都在盼着奶奶早点去世，好让他们瓜分财产！”
  白歆雨十分恼怒的说道。
  王枫奇怪的看了白歆雨一眼，问答：“四个儿子中，不就有一个是你爸吗？”
  白歆雨点头，道：“没错，我爸也是一样的混蛋。”
  “为了争家产，他们连亲情都不顾了！”
  “现在，他们眼中只有遗产，没有亲人！”
  “尤其是这个四妈，心眼可坏了！她平日里根本不会来看望奶奶，今天突然过来，还喊什么老不死的，一看就是没揣什么好心思。”
  “这个四妈，最不是个东西了。今天也就是我俩碰巧在这，要是被她一个人进了这屋……”
  白歆雨讲到这里，就没继续往下讲了。
  但王枫，却依旧理解了白歆雨话中的意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嗬……嗬……”
  这时，张玲的嗓子眼里，突然发出了一阵怪声。
  似乎，浓妆女人扑在床上，让她踹不过气来了。
  白歆雨神色一慌，连忙上去拉开了浓妆女人，愤怒的说：“没看见奶奶喘不过气了吗！”
  浓妆女人被白歆雨这么一扯，顿时就恼了。
  “你个小娘皮，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老娘想趴在哪儿就趴在哪儿，你管得着吗你！”
  说着，这浓妆女人，又兀自扑到床上，痛哭流涕、鬼哭狼嚎了起来。
  并且，这一次，她直接压在了张玲的胸口上。
  没一会儿，张玲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