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十秒钟，后座的人就喊起来：“艹，陆聿城，你特么的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大冬天的你开什么窗户！”
  周明谦使劲按关车窗的按钮，没有任何反应，被陆聿城给锁起来了。
  后座两边的车窗对着拉风。
  凛冽的东北风刺骨扎人。
  “畜生，赶紧关窗户！”
  陆聿城置若罔闻。
  五分钟后，陆聿城自己也感觉冷了，这才缓缓升上车窗。
  他们吃饭的地方定在一个比较安静的私人会所。
  苏扬进入包间时，只有陆聿城他们三个，没见顾恒的身影。
  落座后，苏扬问周明谦：“顾恒呢？”
  陆聿城抢过话，“怎么，他不来，你还吃不下饭，是不是？”
  苏扬喘了口粗气：“陆聿城，你三岁？”
  陆聿城给她到了杯温水，“不是三岁，是两岁半。”
  苏扬没再接话茬，而是跟叶东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对于之前给她的拍摄机会也表达了谢意。
  她和叶东平时很难打照面，就是见了面，也没怎么说过话。
  叶东笑：“要说谢谢，也是我谢你，沾你的光，我今天中午不用陪孩子吃饭，能出来闲混。”
  江凡说这段时间都休息，就把女儿接了过去。
  听江凡的意思，是蒋百川要陪老婆，就多放了她几天假。
  苏扬也笑，趁热打铁道：“看来江秘书可是什么都跟你说。”
  周明谦插了几句：“哪里是江凡愿意说，都是他上杆子问人家，江凡不好意思撕破脸，就施舍了几句给他，你看他忙不迭的就在这里秀，就怕全世界不知道他跟她前妻有多好，好到马上就能复婚。”
  “换作我是你，江凡要不来求我，我都不爱多看她一眼。你倒好，提出离婚后，成天一门心思在家带孩子。”
  叶东嘴角抽动了几下，但没反驳。
  苏扬第一次感觉周明谦没有那么讨厌，她想知道的，他竟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她随即附和：“江秘书就是强势了点，也没什么其他的不好，我还听说...他们明年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国内，在北京的时间就长了。”
  说着，她余光瞄向叶东。
  叶东明显一怔。
  周明谦喝了口茶：“就是她辞职不干了，叶东也不能再吃回头草！”
  他看向叶东：“你要真缺女人，我负责给你介绍，比江凡强一万倍不止。”
  苏扬斜了周明谦一眼，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可他半点反应都没有，还在继续问叶东需要什么样的美女。
  苏扬正纳闷，难道周明谦末梢神经都没知觉的？
  然后感觉一道凛冽的视线杀过来，她抬眸，正好跟陆聿城的目光对上。
  她一个寒噤。
  刚才踩错了人？
  ...
  菜上来后，苏扬基本就处于吃的状态，默默听他们在聊明年春天要筹拍的新电影。
  后来，手机有消息进来，她听的就有些心不在焉。
  是顾恒发来的：【让周明谦快点吃，下午两点《华尔街》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别迟到了！】
  苏扬：【你干嘛不直接发给他！】
  顾恒：【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苏扬：【...】
  “吃饭就好好吃饭，别一点规矩都没有！”陆聿城没有温度的声音又传来。
  苏扬收起手机，斜了陆聿城一眼，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跟周明谦说：“顾恒让我转告你，下午两点的发布会，别迟到了。”
  周明谦点头：“忘不了。”
  说完后，又感觉哪里不对，他疑惑的看着苏扬：“为什么顾恒不直接跟我说？还非要让你转一手？”
  陆聿城淡淡说道：“他早上出门没吃药。”
  所有人：“...”
  说起下午的发布会，周明谦跟苏扬说：“我刚才已经助理在官方微博上把你拍的宣传片和宣传海报发了出去。”
  苏扬心道，这事用不着跟我报备吧。
  接下来才是周明谦要说的重点：“蒋百川因为没有拍宣传海报，我就把你在微博上发的那张当成了宣传海报，一并上传了。”
  “想提前给你申请一下的，但我这脑子不大好使，转脸就给忘记了。”
  是真的忘记了。
  当时看她在微博上调侃的语气，也不像是公开婚姻的样子，他就信手拿来用了。
  苏扬：“...”
  蒋百川还指望着她过几天承认她呢，这下好了，网友们都以为是宣传海报，也不会再继续好奇她和蒋百川的关系。
  周明谦又说：“哪天你要真想公开你们的关系，直接上传结婚证。”
  苏扬也没再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改变不了那张照片已经被当成宣传海报的事实。
  为这点事也不值当跟周明谦发火计较。
  他记性不好，她是知道的。
  不过幸灾乐祸的就是陆聿城了，他现在在想象蒋百川看到那张照片被当成宣传海报后的脸色。
  而此时，城市另一边的‘山芋爷爷’的门面店里。
  蒋百川吃过饭后，苏母就让他去休息室里午睡。
  他们楼下卖烤山芋，楼上弄了个厨房，还又隔了两间卧室，偶尔下雨天，他们就住在这里。
  蒋百川回到房间也没睡，倚在沙发上，难道这么闲情逸致，就点开手机登陆微博。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微博下面沦陷，都是安慰他的话。
  看了后才知道，原来那张照片被周明谦拿出当了宣传海报，粉丝同情他‘失恋’。
  当初周明谦征求过他意见，问他宣传电影时，能不能把他的海报一起放在上面，也算是给电影增加话题度。
  他是同意的，可后来就忘了拍海报这事。
  蒋百川看着那张宣传海报，他猜测，大概时间紧急，来不及再拍海报，周明谦就问苏扬要了这张，而苏扬没好意思拒绝。
  这时，有消息进来，苏扬：【对不起，没提前跟你说宣传海报的事。】
  蒋百川回：【没事，本来你的语气就是发放福利。公开婚姻这样的大事，还是由我来。】
  为了消除她的内疚，他又发了一条：【我公布才算是官方认可！】
  苏扬发过来好几个暴揍他的表情图。
  他欲要回她，有电话进来，是蒋父。
  蒋百川蹙眉盯着屏幕看了数秒，才接听。
  “喂，爸，什么事？”
  蒋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苏扬上传的那张照片，原来是替电影做宣传，不是承认你的身份。”
  说到这里还挺正常的语气，忽然画风一转，全是揶揄：“我怕你一时想不开，就打个电话安慰你一下。我这个人呢，心善，就是看你再不顺眼，也不会这个时候看你笑话...”
  蒋百川冷嗤一声。
  满满的幸灾乐祸，这还不叫看笑话？
  蒋父叹了口气：“蒋百川，不是我嘲笑你，你就是我们男人的悲哀呀！”
  蒋百川：“...”
  ☆、第二十九章
  蒋父打完电话，蒋母正好从茶室出来,给蒋父泡了茶端过来，问他：“百川怎么说？”
  蒋父明知故问：“什么怎么说？”
  蒋母把茶盘放在茶几上，“当然是他照片被拿去当宣传海报的事。”
  还不等蒋父说话,蒋母又沾沾自喜道：“到底是我生的儿子,在哪行都是状元。”
  蒋父：“...”
  嫌弃的睇了蒋母一眼。
  蒋母自恋之后,又转而问蒋父：“说啊,百川到底怎么说的？难不成跟我们心有灵犀，知道我们正愁着怎么给乔老爷子说法,所以就让这张照片当成宣传海报，暂时堵堵乔家人的嘴？”
  蒋父端着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过了片刻才说：“歪打正着的可能性大一点,当然,也可能是苏扬不想让我们蒋家和乔家的关系搞的太僵，当初上传照片时，就做了要把那张照片当宣传照的准备。”
  蒋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总算暂时给了乔家一个交代,至少让老爷子没丢面子。也不知道老乔和他媳妇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次的挑衅百川的底线，他们真就不怕百川翻脸不认人？”
  要知道百川翻起脸来还真不是好人，她自己的儿子，她太了解。
  蒋父冷嗤一声：“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悲哀，他们总觉得我们蒋家是欠他们家的。”
  乔老爷子当年在非常时期，的确是帮过他们家不少忙，但这都多少年过去，他们这些年又加倍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