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
作者:延北老九      更新:2024-01-16 23:32      字数:3964
  他也不理这口大锅,站起来弓着身子,溜溜达达离开空地,往林子里走去。
  姜绍炎辨认下方向,说老人是往山顶去的。
  我们四个商量着,姜绍炎的意思,这老人是奇人,他能在这片林子里活下来,并以虫子为食,我们要是往上走的话,最好跟在他后面。有他当保护伞,想必不会遇到大规模的虫灾了。
  我们仨都赞同姜绍炎的话,而且既然下了决定,我们也不拖沓,赶紧举着装备包,跟在老人后面。
  老人别看一把岁数了,脚步还行,走的挺快。
  我们一边保持速度,一边留意装备包和四周的环境,也别说,真的不再有任何毒虫出现了,而且渐渐地,周围树的种类也变了。
  我留意到,四周树上全缠着粗藤,有的地方很明显,粗藤还戳到树里面了。
  姜绍炎说这是寄生藤,说白了是寄生在别的树上,盗取养分来存活的。
  我本来只把它当新鲜玩意儿来看,也没觉得有啥,但我们随着老人来到一棵苍天老树下。
  老人先停了下来,我们在他身后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也都止步了。老人叹了口气,又往老树上靠了过去。
  我猜测这树有啥讲究,尤其从它树干延伸出来的藤也很粗,甚至跟我大腿根有一拼了。
  没等我们四个说啥呢,老人又一转身,竟睁开眼睛望着我们了。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心说他不是瞎子么?咋回事?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我这种感觉。老人突然呵呵冷笑起来,主动说道,“四个小崽子可以嘛,魂塔下面几层要么机关重重,要么荒无人迹的,你们竟能活着上来,不简单。”
  随后他话题一转,“老奴负责守卫魂塔十层,我不管你们之前有多运气,但既然来到这里了,就把命留在这儿吧,我的这个小家伙也有年头没喝血了,今天拿你们让它吃个饱吧!”
  ☆、第八十八章 第三只眼
  老人的话让我不解,心说什么小家伙?林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就没别人了。
  我还警惕的四下看呢,姜绍炎他们仨却直接针对老人,姜绍炎和铁驴默契的一同拿枪射击,老猫把双刀拿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是很迅速,但跟老人想比,还是慢了半拍。
  老人本来靠在树上,现在一闪身躲到树后面去了。他俩射出来的子弹都打在树干上。其中一个子弹还打在从老树干中延伸出来的藤条上了。
  藤条突然抖了一下,似乎有疼痛感。姜绍炎他们仨不想这么放过老人,又保持着阵型往大树后面凑去。
  但没走几步呢,怪事来了。我都有点形容不好当时的场面了,好多挂在树上的藤条动了起来,全向姜绍炎三人伸去。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童话故事里了,姜绍炎他们仨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全中招了。
  这些藤条要么二对一,要么三对一的把姜绍炎他们缠住了。
  姜绍炎他们都在挣扎,本来这都是个顶个的汉子,力气都不小,却还是拼不过藤条。
  铁驴先倒在了地上,之后是姜绍炎和老猫。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帮忙,我也掏出枪了,但不敢往他们身上射。我看老人偷空从树干后面探出个头来。
  我发现这老头挺损的,还拿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哇呵呵笑着。
  我上来一股怒火,心说先把这老人弄死了,会不会这藤条就都老实了?毕竟他是藤条的主人。
  我举枪对老人射起来。老人吓得又藏回去了。我的枪技很一般,但说不好为啥,这次发挥的邪门。
  我开了四枪,竟都打在老树干的粗藤上了,它疼的嗖嗖抖着。
  姜绍炎还没放弃挣扎,在这时候他还趁机对我大喊,说那粗藤一定是主茎,让我把它弄死了,我们就得救了。
  我心里来了一个顿悟,也加快手上动作,又开了两枪,把弹夹里的子弹打光。
  我这次上山,组织也给我配了一把匕首,虽然没姜绍炎他们仨带的匕首好,却也很锋利。
  我不用枪了,想拎匕首往上冲。
  只要能离近,我保准对着粗藤狠狠横着来一刀。但粗藤也不是笨蛋,它反击了。
  又有藤条从周围树上伸了过来,我发现粗藤挺恨我的,又或者说挺重视我的,一下子来了七八个藤条。
  这把我缠的,说里三层、外三层有点夸张了,但绝对跟埃及木乃伊有一拼。
  我发现这藤条不仅缠,还使劲勒我,尤其我一呼吸的时候,它顺着我的节奏再紧一环。
  我被弄得有些缺氧,一来没力气站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二来我尽力调整呼吸,不敢让自己太喘气,防止被藤条这么把我勒死了。
  我们四个等于全被擒住了,粗藤对这种现状还不满意,它又把伸出来的藤条缩回去了,我们四个又先后大头冲下的被吊起来了。
  我心说暗暗叫苦,也脑筋飞转,琢磨着有啥办法能逃脱。
  但藤条耍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缠我的藤条又上来一股拧劲儿,我又在原地嗖嗖转上了。
  这么一来,我别说动脑筋了,简直转的晕头转向,估计这时候有人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都得回答等于三的。
  我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最后眼前花了,大脑也扛不住这种转数和状态,一时间当机了。
  我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么一晕用了多长时间,但等再次睁眼时,我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我先四下看看,自己还被倒着吊着呢,老人也没离开,还在这里升了一堆火,他坐在火边烤着,还有种瑟瑟发抖的架势。
  现在这天气很热,跟冷不沾边,他能这德行,我猜他体质有很大的问题,弄不好跟吃毒虫有关。
  另外我们四个并排吊在一起,有一个藤条立在我们面前,它跟鞭子一样,正依次往我们身上抽呢。
  我之所以能醒,就因为被鞭子抽的,而且他们仨也比我早一步醒了过来。
  姜绍炎本来一脸担心样,看我醒过来后,他欣慰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老人冷冷盯着我们,沉默一会后,他吹了几声笛子,抽人的藤条立着不动了。他又放下笛子说话了,“四个小崽子,有什么遗言么?趁现在活着赶紧说,让老夫听完乐呵乐呵。”
  我原本就给这老人下了印象,损贼一只,现在一看,他比我想的还要损,合着我们的遗言是笑话,他要解闷用。
  我知道这次我们四个大难临头了,但死可以,死前总不能让这老匹夫消停了。
  我合计说点啥脏话刺激刺激他呢。姜绍炎却早我一步发言了。
  姜绍炎一点惧意没有的喊道,“没想到鬼藤还有陆生的,算我们眼浊,但死前我有遗言要交代,是秘密,你过来我跟你说悄悄话。”
  老人拿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大步往前走。
  其实我们都知道,姜绍炎这是胡扯呢,他哪有啥遗言,就是想把老人诓过来。
  我跟姜绍炎离得远,尤其还被缠着,根本帮不了啥忙,但我能肯定,姜绍炎一会要找机会偷袭老人,哪怕是用嘴咬他呢。
  我盯着老人的步伐,这样他走到离姜绍炎一米开外的地方后,竟突然加速了。
  他扑到姜绍炎身边,半蹲着身子,双手握着姜绍炎的肩膀。
  姜绍炎使劲挣扎几下,但又被藤条缠着又被双手按着的,他动弹不了了。
  老人学着姜绍炎的声调,嘿嘿笑着问,“毛崽子,是不是想偷袭我?当我傻子么?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岂是这么容易上钩的。”
  我暗叫一声可惜。老人还伸手对着姜绍炎的脸抽起嘴巴来了。啪啪的挺响。
  姜绍炎躲都不能躲,只能强挺着。
  铁驴挨着姜绍炎,这时看不下去了,他没办法让老人停手,索性直接骂起来,试图转移老人的注意力。
  但铁驴口才不行,爹长妈短好一通念叨,都没激怒老人。
  老人抽着抽着又注意到姜绍炎的额头了,他提高声调,盖过铁驴的声音念叨一句,“你这娃子咋这么骚气呢?学小女娃子留什么刘海啊?”
  说完他还动手对着姜绍炎额头上的头发抓去。
  姜绍炎本来拿出一副挨打不出声的态度,现在有点急了,使劲晃着脸,不想让老人掀开刘海。
  但他这么一弄,老人兴趣更浓了。
  他双手都抓在刘海上,使劲一掀,发现没掀动。老人呀哈一声,说这造型做的不错,之后加重了力道。
  能看出来,他双腿绷得紧紧地,整个身子都在用力。
  我听到唰的一声响,姜绍炎的刘海彻底上去了。我这角度也能借着火光看清他额头。
  但只看一眼,我愣住了,甚至大脑就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
  他额头上竟然、竟然长着一个眼珠,我没夸大也没说错,是一个大眼珠子。
  我想起二郎神了,但那是神话,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长三只眼睛呢,另外我也想起雷涛了,就是那个魔心罗汉,他之前指着姜绍炎说过一句话,叫姜绍炎三足金乌。
  我知道金乌就是神鸦,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雷涛嘴里的三足指的不是脚,而是暗喻眼睛。
  在姜绍炎的第三只眼睛一露出来后,它还有反应了。
  一道短短的红光从眼睛里射了出来,还不当不正的戳在老人眉心的位置。
  老人哇的一声惨叫,也顾不上姜绍炎了,捂着双眼,拿出一副哭腔喊着说我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之前是冒充瞎子,现在呢,很可能被姜绍炎弄成了真瞎子了。
  但这老人的心理素质很强,没过几秒钟呢,他又压下这份悲伤,摸出笛子,虽然看不到我们,却对我们大吼,“老夫让你们被吸光血而死,给我眼睛报仇!”
  ☆、第八十九章 金乌发威
  老人说完就吹起了笛子,这时的姜绍炎也没“消停”,自打第三只眼睛露出来后,他很难受。
  他整个脸都扭曲着,扯嗓子啊、啊喊着。这喊声跟笛声搅合在一起,让场面混乱不堪。
  但藤条还是辨认出了笛声,它们被激的很暴躁,缠着我们的藤条都加了劲,大有勒死我们的意思,而那个抽人的藤条也快速舞动起来,就近对着姜绍炎不断抽打。
  啪啪啪声从姜绍炎身上炸开了,我看到他外衣有些地方都碎了,这让我动容,因为这种衣服的料子不一般。
  但我也没时间太管姜绍炎的事,因为我有种很强的窒息感了。
  我估计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分钟,自己的肋骨就得被勒断了,我正心急如焚呢,突然间,缠我的藤条竟然卸力了。
  它拿出一副饶恕我的样子,我也觉得身子松快起来,甚至被重力这么一拽,我还摔了下去。
  这姿势不适合摔人,我落地瞬间,是脑瓜子先顶地的。这里的地表很软,我倒不至于摔个脑浆迸裂出来。
  但特别疼,也特别晕乎。我眼前出现的不仅是一群星星了,要我说这么多发光物,简直跟神奇的宇宙有一拼了。
  我知道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又挣扎的爬起来,向四周看了看。
  其实不仅是我,缠其他人的藤条也都松了,他们都落到了地上。再往深了说,并不是这些藤条有意放我们,它们害怕了,也有种退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