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者:艳山姜      更新:2024-01-16 23:28      字数:2345
  “不需要演,我就是。”
  第23章 去他妈的基因
  松虞根本没听懂这句话。
  她茫然地重复道:“你是什么?”
  红菱般的唇微微开阖。
  她吐气如兰, 整个人散发出过于甜蜜的气息,像浓烈的罂粟,在他怀中盛放。
  只消一瞬间, 池晏就知道, 松虞被注射的是什么。
  莉莉丝,一种新型的高纯度致幻剂, 在地下城非常流行。廉价, 泛滥,成分复杂,危险系数高,成瘾性……
  极强。
  他将她抱回飞行器。
  但就在即将踏进去的时候,松虞突然又用力抓住池晏的衣领, 迫使他整个人往下压, 声音迫切又凶蛮:
  “你到底演不演?”
  池晏一怔。
  怀中之人像一尾银色的美人鱼,活泼地曳动着, 以初生于世界的目光, 这样懵懂而鲜活地看着自己。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容:“如果我说不呢?”
  松虞用力摇头,非常认真地说:“不行, 你一定要演。我只要你。”
  他的视线一寸寸往下。
  落在她细细的肩带, 平直的锁骨,和……雪白的胸口。风情若隐若现。她说话时的口吻, 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但这却是一具成熟女性的身体。
  他突然微微一笑:“只要我?”
  她立刻兴奋起来,简直手舞足蹈:“没错!我可以让你赚大钱!拿最佳影帝!”
  他更耐心地说:“但这些都不够。”
  松虞不满地蹙眉:“那还要怎样?”
  他将她放在飞行器上。倾身下去,反握住她的手。
  手指颀长,如兰叶葳蕤, 月牙般的指甲尖轻轻扣住他。蝴蝶的吻。
  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此刻却终于为他所拥有。
  突然之间,某种更危险的想法,涌上池晏的心头:
  假如他想要留住她,现在会是最好时机。
  而他从此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无论……以什么方式,什么理由。
  他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但他仍然像个耐心至极的捕猎者,蛰伏在黑暗里,等待着猎物一点点将自己送入他的利爪之下。
  池晏慢慢倾身往下。
  以一种极其诱哄的嗓音,继续问她:“你说呢?”
  松虞痴迷地望着他。
  白玉般的手捧起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她的眼神毫无杂质,如此明亮,像光线透过彩色玻璃,变成一道圣光。
  “你真好看。”她的声音甚至是虔诚的,“我们能拍一部最好的电影,你来做我的缪斯……”
  飞行器在启动。
  仪器的射光与日暮时的天空,光影交错,虚幻到迷离。松虞整个人也被沐浴在黄昏里。她仰着头,完全是任君采撷的姿态。像一只被拆开的礼品,包裹在精致的糖衣里。
  但他却蓦然感到索然无味。
  陈小姐应该是倔强的,是冷静的。她的眼里本该有一团跳跃的火种,比夕阳更耀眼。
  而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被药物所驱使。这胜利走了一条肮脏的捷径,他胜之不武。
  松虞的手还流连在他的脸上,暧昧地勾勒出他的轮廓。
  池晏抓住了那作乱的手指。
  莹白的手指如此柔软,不堪盈盈一握,严丝合缝地落在他的掌心。他不禁微微用力,握紧她。他们是如此契合。
  但最终他松开了她。
  “睡吧。”他说,“我们去医院。”
  *
  松虞醒来时,人还很虚弱,恢复意识的同时,没来由地一阵犯恶心,立刻趴在床边吐了出来——三个护理机器人同时冲了起来。
  这次的护理机器人很聪明。训练有素地给她递毛巾,擦身,喂水,清理现场。
  记忆仍然像被打乱的拼图,毫无头绪。她只记得自己想要逃出贫民窟,却被一个小混混拦住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尽是一片混沌。
  但尽管如此,她的身体还残存那张高度警戒的本能。
  于是松虞一把拔掉了插在手臂上的管子,从病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赤着脚,近乎于无声地踱步到门边。
  这是一间高级病房,门也是特制加密的电子门。
  但站在门边,隐隐能听到门外的声音。她侧耳趴在门上。
  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传了进来。
  “她的身体抗药性非常强……生理反应……正常人被注入这个剂量,早该……”
  这几个词已经足够松虞如临大敌。
  她四周逡巡,试图找出自己的诊疗记录。
  身后却传来另一个机械的女声。
  “滴——滴——身份确认——”
  门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这令她的心一沉。
  “陈小姐去哪里?”池晏问。
  她慢慢扶住墙面,面不改色地撒谎:“……洗手间。”
  “哦?需要我帮忙吗?”他好整以暇地笑道。
  松虞不禁冷笑一声。
  她径直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怎么了?”
  “嗯?你不记得了吗?”池晏挑眉,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味深长。
  她又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膝盖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这身体可耻地绵软无力。
  池晏一怔。
  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扶住她。动作倒很轻。
  松虞低声道:“让机器人来就行。”
  他轻笑一声。
  “那可不行。”
  他竟然将她横抱了起来——
  从病房门口到病床的短短这几步路,变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松虞被迫倒在他的臂弯里。
  “我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手臂是如此有力,松虞听到他的心跳,稳定的律动,而她像一株黑暗中的草,一切都是未知。突然之间,她更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来撕破这虚假的平静。
  “你知道了。”松虞说。
  “知道什么?”
  “那一夜在s星,我的确拍到了你们……”
  “嘘。”
  池晏低头,打断了她。
  “不要乱说话。”他低低笑道,“这里是医院。”
  松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而他意味深长地说:“陈小姐,我一向是良好市民。”
  他终于将她放了下来,让她平躺在病床上。人却还站在床沿,俯视着她。阴影慢慢笼罩松虞的脸。
  “喝水吗?”他又问。
  松虞:“不用了。”
  但池晏像没听到。他自顾自地转身亲自为她倒水,调高了床板,令她的上半身坐立起来。
  低头。薄唇轻启。他沿着杯壁,慢条斯理地吹过,才将她的肩膀扶起来。
  这一套动作,越是温柔和体贴,就越让人感到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