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让得罪我的人轮流死一遍给我看
作者:
雨凉 更新:2024-01-16 05:43 字数:6246
“裴珊确实藏得有些深。”对她的看法,姬百洌也是认同的。
“如果她真是个重要人物,可我一开始的疑惑就能解释得通了。你想啊,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角色,安德鲁有多少把握她不会叛变?换做是我,我有机会接触自己的亲人,而且现自己的亲人从来没有放弃寻找我,我肯定会动摇的。除非我还有把柄落在安德鲁的手中,或者说因为某些原因依旧摆脱不了他的操控。但是安德鲁已经死了,裴珊明是知道的,她还有什么理由再为安德鲁效命?”
“嗯。”
“如果裴珊真是个重要角色,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古依儿突然皱起眉,若有所思的道,“说不定裴珊才是最大的那一个,而安德鲁才是受控制的那一个。”
“确实有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裴珊绝对不简单,我现在都有些担心侯爷的安危了。”听他附和,她立马揪心起来。
真不是他们夫妻俩在这里胡思乱想,而是种种事情串联起来直接透露出这么一个讯息。
“你放心便是,侯爷身边的人有一半都是我派去的高手,他们会保护侯爷的。”姬百洌微微勾起唇角。
“那就好。”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想到某个人,她又忍不住叹道,“妮莎和卡尔是死了,可是还有个叫本森的,估计现在正躲在某处伺机为妮莎他们报仇吧?还有贺氏那个老太婆,最是狡猾和可恶,不弄死她我是真不甘心!”
“他们躲不了多久的。虽然我们还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已经杀了安德鲁和妮莎、还有那个叫卡尔的副领主。这对幕后主使来说,也等于少了有力的臂膀,不是吗?”姬百洌说完,倾过身蹭了蹭他的脸。
“呵呵……”他脸上的青渣刺得古依儿忍不住笑。不过笑着笑着她又突然皱起眉头,“洌,古召紫呢?你可有审问过她?”
她没有忘记古召紫那天在街上给他们的提示。
让他们找一处湖边……
而且是故意提示他们的!
“我让人看着她的,等你身子好些了再由你去审问她。”
“她能提示我们,说明她没有坏心。但是,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确实要好好与她谈谈。”古依儿分析道。
“嗯。”
她微微侧身,手捧着他长满青渣的脸,凝视着他眼眸中的红血色,心里异常难受,“就算我晕睡着,你也该对自己好一些。”
姬百洌握着她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啄着,“不见你醒来,为夫如何能安心?”
“可你这样,我醒了以后就换成是我不能安心了。”她故意撇嘴嫌弃。
“傻瓜!”姬百洌再次凑到她脸颊上亲昵的蹭着,低喃的嗓音中有着深深的自责,“你为为夫做了如此多,为夫心怀感激,也深感惭愧,是为夫无能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伤,也是为夫无能才将你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不等他说完,古依儿蒙住了他的唇,板着脸道,“你是想与我划清界线吗?如果夫妻不能同甘共苦,那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有何意义?”
姬百洌再次将她手指抓住,凝视她的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我们成亲数月,可从未让你享受过太平安稳,就连带你出门都是提心吊胆,你可知为夫心中有多难受?”
“那有什么?等把妮莎他们背后的主使对付了,扫除了那些想作乱的人,到时候你带我到处游玩呀。东西南北的蜀地,我一个都没去过呢!”
“等扫除乱党,为夫一定带你走遍大燕国,赏便每一处山山水水。”姬百洌连想都没想就向她许诺道。
“好!”古依儿当然高兴了,不过高兴之余也忍不住板起脸来,“夫君,你是不是该休息了?再不休息我可要嫌弃你了!”
“你嫌弃试试?”知道她是故意的,姬百洌也故意拿脸蹭她。
“呵呵……不敢不敢……”
“为夫看你胆儿越肥了,真是几天不收拾就要上房揭瓦了!”
“我没有……唔唔……”
对他安的罪名,古依儿当然不服。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他霸道的封住唇,只剩下不成腔调的唔唔声……
……
其实古依儿受得伤不算严重,因为那件刺衣的保护,妮莎所用的功力在被刺衣伤到时至少减少了三分之二。她晕迷多日,完全是身体底子差所造成的。
腑脏没受损伤,不过她肚子上也留下了一大片被刺衣反噬的红痕。
姬百洌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清洗身子,然后搽药。
狭窄的床帘之中,古依儿刚开始还挺享受的,闭着眼‘嗯呐嗯呐’直哼哼。他的动作又轻又柔,手掌心里的薄茧贴着她肌肤揉移,加上他又精通医理了解各处穴位,让他给按摩那真是舒服到了极点。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儿,睁开眼对上那双深邃又火热的眸子,她瞬间脸红,立马将腿儿并拢。
“讨厌,你摸哪里!”
“为夫帮你松松全身筋骨。”某人一本正经,完全没有任何心虚之色。
“我看是你想‘活动活动筋骨’吧?”她羞赧的瞪着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夫是那样不懂事的人么?”姬百洌一边回驳着她的话一边拿被子盖住她的身子。
要不是他那眼神太火热了,古依儿真的会相信他心无杂念。
可惜,她这男人她太了解了……
她忍着笑朝他伸出双手,“过来。”
姬百洌还是一本正经的将头凑近她。
她立马勾着他脖子,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姬百洌瞬间勾起唇角,再‘正经’也有崩裂的时候。
吻到她气喘吁吁他才从她唇齿间退出,贴着她耳鬓轻磨着倾吐,“待你痊愈,为夫可是要连本带息收回来。”
古依儿没说话,只是娇嗔的捶了他一下。
反驳与否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因为那种事情从来都是他说了算……
……
当天大伙再次到他们房中关心她的情况,趁着大家都在,古依儿让人把古召紫带了过来。
古召紫精神萎靡,气色苍白无力,可以猜测得到她这几日过得也不好。
然而这一次见她,古依儿收起了不少怜悯之心,比任何一次见她的时候都更严肃沉冷。
“古召紫,今日大家都在,我要你把所知道的、所遇见过的全部交代清楚。你要明白,我这不是为难你,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负责。介于你与贺氏的关系,我可以信任你,但他们也有权利怀疑你,如果你想投靠我们,那就拿点诚意出来。”
“大姐……”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会面对这一刻,古召紫并没有惊慌,而是直接朝她跪了下去,“我承认我是见过外祖母,我知道瞒着你是不应该,可是我真的没有要加害任何人的心思。”
“既然你承认你与贺氏见过面,那你就说说你和她见面的事。”古依儿面无表情的道。
“你们离开京城那日正好我从太师府里逃出去,刚出城我外祖母就找到了我。她告诉我妮莎威胁她要她为他们效命,她是不得已才丢下我娘和小姨的。还说那个假扮她抓住我的人是妮莎安排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那日在街上我之所以向你透露去湖边,其实我也是猜测的。在跟外祖母一同来到九汤县时,有一天晚上我偷听到她与一个人说话,我没听完整,只听到一个湖字。其实我也不知道妮莎他们藏在湖边,只是感觉湖边肯定有不寻常的事。”
古召紫解释完,抬起头咬着唇望着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接受她的惩处。
不过古依儿没有立刻下结论,只是朝屋中其他人看去,分别与他们交换眼神。
就像她说的,这事关大家的性命安危,她一个人信任古召紫没用。
之前古召紫痛哭淋漓,她还真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擅自做主把她给留了下来。
可自从她受伤之后,她不敢再这样擅自做主了。凭她一个人的信任,完全就是对身边朋友的不负责任。
试想,若古召紫不声不响的做点什么事出来,她下半辈子恐怕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她本想征求大家的意见,结果一番无声的交流后,沈少源他们一个个用眼神示意‘看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朝古召紫问道,“你说贺氏被妮莎他们威胁,那你可知道他们拿什么威胁贺氏?”
“大姐,我听外祖母说她还有一个儿子,就像南耀侯丢失女儿一样,我那个舅舅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偷走了。据我外祖母所言,如今我那舅舅在妮莎他们手中,妮莎还让他们见过面。正因为如此,她放心不下她丢失多年的大儿子,所以才帮着妮莎他们做事。丢下我娘和小姨,也是迫不得已。”
“你还有舅舅?你娘的哥哥还是弟弟?”古依儿听得直皱眉头。
胡人在大燕国所做的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十几年前沈衍就遇上安德鲁,裴珊五岁时就被人拐走,眼下又冒出一个被拐的人……
胡人的手段几乎都是对小孩子下手……
这种行为,何止卑鄙,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大姐,听说那个舅舅是我娘的大哥,比我娘还要大好几岁。”古召紫回道。
“比你娘大好几岁?”她低声念着,心中默算。
苏裕梅有三十四五吧,那她那个大哥起码四十岁了。
很小的时候被人偷走,那失踪时间怎么也有三十多年吧?
想到这,她打住思绪,接着问道,“你相信贺氏的话吗?”
“不全信。”古召紫突然哽咽起来,“就算她为了他儿子,可也不能那样对待我娘啊!我娘事事顺从她,怕她没人养老送终,还特意恳求我爹和祖母把她接去古家生活,可她最后却把我娘无情抛弃。虽然我娘不是死在她手里,可如果不是她和胡人来往,别人又怎么可能假扮成她的模样伤害我们母女?大姐,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是真的痛恨那个叫妮莎的女子。如今她死了,也总算替我娘报了仇,所以我也不怕外祖母再找我了。”
“她找你做什么?你还没说呢。不可能只是为了向你解释她有个儿子的事吧?”古依儿眯着眼继续追问。
“她找我就是要我接近你对付你。”古召紫捧着脸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忏悔,“大姐,我是听了外祖母的话,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虽然你和大娘的出现让我们在古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可是我知道你不屑回古家,更不是有意要与我们争名夺位。而且每次我有求于你,你明明不喜欢我可还是会帮我,比起外祖母和祖母她们口口声声的疼爱,你对我所做的事才是最让我感动的。外祖母要我对付你,我怎么都下不去手,所以我才想到提醒你去湖边。如今妮莎已经死了,那她再也无法威胁外祖母了,那外祖母也不能再叫我对付你了……”
她痛哭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中,古依儿看了看他们,也没有现他们有刁难古召紫的意向。
想来他们应该是认可了古召紫的话。
站在她的角度,她的解释中确实没现破绽。
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古召紫没有参与到事件中来,才会把妮莎想得太重要了,所以才误认为贺氏真是受了妮莎威胁。
从逻辑上来分析,她的想法没有问题。
在大家集体沉默时,杨彩蝶突然问道,“二小姐,我想知道,如果你外祖母还要继续对付王妃,你会听她的话吗?”
“还要对付我大姐?”古召紫擦了擦眼泪,很不解的扭头朝她看去,“妮莎都让大姐杀死了,现在乱党已是群龙无首,我外祖母也不会再受威胁了,凭她的武功她应该能救出他那个儿子。她应该要感谢我大姐帮她除掉仇人才对,为何还要对付我大姐?”
“如果她真的还要对付王妃呢?”杨彩蝶沉着脸复问。
“如果她还要对付我大姐,那我肯定不会同意的!再说了,她现在应该去救她的儿子,凭什么对付我大姐?”古召紫直起脖子有些激动的回道。
“各位,还有什么想法?”古依儿朝沉默的其他人看了看。
沈少源突然从凳子上起身,微笑着走向古召紫,“二小姐,既然你也知道妮莎死了,你外祖母不会再受委屈了,那我们现在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是否赞同?”
古召紫看了看他,点头道,“沈公子请说。”
“你也知道朝廷在捉拿你外祖母,虽然胡人已经死了,可是她始终背负着乱党之名。就算我们谅解她是被逼迫的,但她想洗脱罪责也得将功补过才行,你说是吧?”
“嗯,沈公子说的极是。”古召紫经他这么一提醒,纠结的皱起眉头。
“王爷和王妃呢你是了解的,对胡人作乱一事,他们不但要给皇上一个交代,还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如果你外祖母继续避而不见,他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外祖母是清白的?如果不能证明你外祖母是清白的,那我们见到她时肯定要置她于死地,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们心狠毒辣哦。”沈少源挑着浓眉说得就跟开玩笑似的。
“这……”古召紫越听越紧张。
脸上还沾着泪水,可思绪被他牵着走,都没心思为自己擦泪。
也就沈少源这样的性格能把一件无比严肃的事情说得跟吹牛皮讲笑话似的。
古依儿和姬百洌相视了一眼,彼此眼眸中都隐藏着笑意。
在看其他人的反应。
沈衍手指挂着高挺的鼻翼,侧脸看着别处,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杜青缘和杨彩蝶站在古召紫身后,两人脸上的笑意最明显。
“二小姐。”沈少源没有给古召紫太多考虑的时间,接着道,“如果你外祖母不出现,不但你夹在中间为难,王爷和王妃也很为难。所以在下的想法就是,你能否把你外祖母请出来,让她和我们联手,一来我们也可以帮她救出失散多年的儿子,二来,她帮我们清除乱党余孽也可以将功抵过,到时候王爷和王妃对外宣称她是我们派去监视乱党的,那她不但无罪,还有可能受到皇上的褒奖。而你娘,虽然已经死了,但她的名声也可以恢复,你这个古家的二小姐也不会再受家人冷落了,毕竟你也为清除乱党出了力的。”
古召紫彻底的沉默起来。
古依儿盯着她的反应,她没有避讳任何人的打量,娇柔的面容上流转着许多神色,有犹豫、有纠结、有难受、有期待……
没有人催促她,都陪着她沉默。
好在古召紫也没沉默太多,接着就朝古依儿道,“大姐,沈公子说的句句在理,我自然是希望外祖母能与你们联手剿灭乱党的,不过我现在也很为难,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你们之前是如何见面的?”古依儿问道。
“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她主动找上我的,你们到九汤县的前一晚我们在兴隆客栈住了一晚,但是第二天她就带我退了房,并让我进了这家客栈。”
听她说完,这下换古依儿先沉默起来。
没有人知道贺氏的行踪,加上贺氏武功高强神出鬼没,那他们想利用古召紫抓住贺氏也很不容易。
其他也一样,本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可眼下又如同受到了挫折般无计可施。
古依儿扫了他们一眼,突然朝姬百洌问道,“王爷,客栈里如今只住着我们吗?确定没有外人进出?”
“本王已经包下了整个客栈,就连打杂的人都是我们自己人。”姬百洌沉声道。
“换句话说不会有人轻易进来?”
“你晕迷这几日晋山带着人严守在客栈四周,没有人能靠近得了。”
“那就好!”听他说完后,古依儿突然咧嘴笑起来,接着就朝大家道,“现在都听我安排,不要问什么,只管照我说的去做。紫儿、彩蝶、还有沈公子、太傅,你们去买些丧幡回来,把整个客栈里里外外都挂上。除此外,还要把会诵经超度的僧人请来,最最重要的是要多请几名哭丧的人,这事交给沈公子去办。”
“依儿你……”姬百洌立马沉了脸。
“王爷。”古依儿抬手遮着他的唇,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样做晦气,可是别无他法。再说了,我只是设计一场丧礼,并没有诅咒谁呀。咱们就当布置一个戏台子,好吗?你看那些戏班子,如果叫他们演这种戏,他们也一样会演的。”
姬百洌还没开口,一直没出声的沈衍突然嘲讽起来,“谁会让戏班子演这种戏?”
姬百洌斜了他一眼,虽然眸光幽深,可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古依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就爱看这种戏!要是我请戏班子,我就让他们专演死人的戏码!那些得罪我的人,我让‘他们’在台子上都轮流死一遍给我看!”
“噗!”沈少源忍不住喷笑。
“呵呵……”杨彩蝶和杜青缘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衍一脸黑线没说话了。
就是姬百洌都快被她逗乐,眼神剜着她轻斥,“就你好玩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爷,就这么决定了,好吗?”古依儿拉着他开始撒娇。
“咳咳……”她这撒娇起来沈少源立马看不下去了,赶紧道,“王爷,就依了王妃吧。虽说晦气,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姬百洌抿紧薄唇,又把自己的女人剜了一道,然后才从喉间挤出一个冷硬的‘嗯’字。
古依儿立马笑开了颜,赶紧朝沈少源叮嘱起来,“其他事都好办,选哭丧的人你可得把关好了,千万别‘让人混进来了哦’!”
“知道了。”沈少源摇头哑笑,“还没见过办丧事办得如此兴高采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