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队那是干什么的？
  打仗冲在最前面的！
  俗称送死队！
  眼前这一帮人，全是韩小丫从香山救下来的。
  大多数都是女子，最大的二十来岁，最小的五六岁，小部分男孩子，最大也不过七八岁。
  这些人，哪怕就是大战的时候，也会是最先被保护的存在。
  可现在，却都喊着要打仗，还要进先锋队。
  除了还有孩子或者母亲在的，其他的全在这里了。
  苏红珊能理解他们想报仇的心情。
  可送他们去先锋队，她做不到。
  “你们可知道先锋队是什么地方！”苏红珊严肃道。
  还是之前最先说话的那个女人，她红着眼道：
  “知道，只要能报仇，能杀西石人，我们死也愿意。”
  有人跟着大喊：“反正我家就剩我自己了，我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对，报仇！杀西石人！”
  “报仇！报仇！”
  所有人，都大喊着报仇。
  个个双目猩红，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或者说，他们就是冲着送死去的。
  “安静！”苏红珊历喝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红珊环视他们所有人，缓缓说道：“知道你们要报仇，可报仇也不是只有一条路。”
  “我且问你们，你们杀过人吗？”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暗暗握紧了拳头。
  苏红珊又问：“那你们会杀人吗？”
  有人说道：“我们虽然不会杀人，也没杀过人，可遇上仇人，我们就算是拼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口肉。”
  “那要是你们拼死也要不下仇人一口肉呢？”
  苏红珊看着他们，毫不留情的道出事实：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弱的弱，小的小，现在给你们一把刀，你们能拿得动吗？就算能拿得动，又能拿多久？敌人拿着刀砍人的时候，你们能砍的下去吗？”
  “我告诉你们事实，就算现在给你们一把刀，敌人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杀不了敌人，不但杀不了，你们还会立马被敌人杀了！”
  “我知道你们想报仇，可报仇不等于送死！”
  “报仇的前提是得自身强大起来，不然那不是报仇，而是送菜！”
  “我可以送你们去先锋队，可然后呢？就那么冲上去让敌人砍？然后让我们的将士们看着你们去送死，打击他们的士气，让他们知道是他们无能，才让你们这些女人孩子们去充作先锋队？”
  没有人说话。
  有人想反驳，却又沉默了。
  有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苏红珊看着沉默着的他们，没有再说多：“好了，你们回去再想想吧，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苏红珊说完就走了，韩小丫跟上。
  “娘，这件事是我没安排好。”韩小丫有些颓然的说道。
  为这事，她之前就找过苏红珊，和她商量怎么安排这些人。
  可当时他们人都还在西石，虽然商量好了办法，却也一时半会儿的得不到落实。
  回来后，她就想着要先去把这些人安排好，却没想到还没等她去安排，他们就找上门来了，还要进先锋队。
  “不是你的错。”
  苏红珊叹了口气：“他们的家人都没了，一心想要报仇，情理之中。”
  韩小丫没有说话，心里也有些难过。
  那日，她在香山上看到的一切，至今还犹在眼前。
  那样惨烈的场景，她刚是看到就愤怒的恨不得杀人，更别提那些经历过的人了，那样的绝望过后必然是滔天的恨意。
  她早应该想到的。
  “娘，还给他们安排夫子？”韩小丫说道。
  苏红珊叹了口气：“只安排夫子怕是不行，这件事我和你爹商量吧。”
  那些人，一门心思想报仇，一旦找到机会，或者遇上西石人可能都会冲上去。
  没有自保能力怎么行。
  想必他们都很愿意去学一些特殊的手段。
  苏红珊直接去找韩夜霖，和他说了这事。
  韩夜霖想了下，说道：“你是想说送他们去暗卫训练营？”
  韩夜霖手里那么多暗卫，都出自一个地方。
  当然，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也不止是暗卫，像是墨文墨书墨冰和廖南廖北就是来自那里。
  暗卫训练营一般都是寻一些孤儿回去从小训练的。
  那些人中，那些小孩倒是合适，可那些女人就不大合适了。
  苏红珊说道：“具体去哪里，你看着安排，我也不是太懂，就是觉得单纯的教他们读书认字不行，还是得让他们有一定的自保手段。”
  韩夜霖想了下，说道：“那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交给壹去安排就行，小孩子都去暗卫训练营那边，女人的话就安排到情报阁训练。”
  苏红珊和韩夜霖商量好出来，韩小丫就迎了上来：
  “娘，怎么安排他们？他们都站在原地没动。”
  苏红珊叹了口气：“走吧，去看看。”
  所有人都还站在原地。
  苏红珊走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还是什么样。
  听到脚步声靠近，所有人这才都抬头看向了苏红珊和韩小丫二人。
  “夫人，小姐，我们想好了，我们要报仇。”
  “对报仇！”
  苏红珊叹了口气：“还是要进先锋队？”
  这次，所有人齐齐摇头，又都齐刷刷的跪下，恳求道：“请夫人教我们本事，我们要学杀人的本事。”
  夫人说了，要报仇就得有本事。
  为了报仇，他们什么都愿意。
  “夫人，求您教我们本事，报仇后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夫人，求您了！”
  苏红珊看着他们，良久后点了点头：“好，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
  “壹，带他们下去。”
  “谢谢夫人，报仇后，我们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壹带着人下去了。
  韩小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忽然问道：“娘，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苏红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能会变得像墨冰一样厉害，甚至是像壹他们一样厉害，他们会去报仇，活下来的话，会成为忠于我们的一股势力。”
  只是，她没说的是，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
  能让人变强大的路，从来都不平坦。
  她拍了拍韩小丫的肩膀，笑道：“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们能做的是交给他们保命的手段。”
  苏红珊离开了，韩小丫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赵芬来找她：“小姐，小姐，尹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