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人是想灌的，只是没合适的容器，要是不小心伤着了看守同志，那就尴尬了。
  一连着一周多的时间，王唯明“招待”了十几个家庭，但所有家庭都不如最后一家。
  来的正是金一松和江玉婷。
  这对卡司可让整个拘留所都沸腾了，一个是国际知名大画家，随手一挥就是几百上千万，最高曾在有名的拍卖会上拍出上亿美元的大神；另一位也是在国际上拿过影后奖，现在依然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一线大咖的影后。
  只不过，当下江玉婷还怀着生孕，本来应该在医院静养保胎的，好在她身体底子比女儿好，坚持要来拘留。
  金一松小心护着妻子，看到坐在栅栏后的金属椅上的王唯明。
  距离事发后这才过了一个多月，王唯明整个人儿已经脱了形儿，让人瞧着感觉随时行将就木。此时穿着厚衣，但是他露出来的手指头，有几截都是乌黑乌黑的，那是中毒深重、组织坏死的征兆。
  金一松清清嗓子，道，“如果你需要证人的话，可以请求法院传你父母出庭。至于寻人的话，我们可以出费用。你想见见你父母吗？”
  王唯明的身体状态极差，脑子似乎也有问题，或者更准确来说是精神状态已经出严重问题，他反应了半晌才把父母这个词与自己联系起来。
  “那个没用的死老头，连桶水都提不起来，来了能有什么用？呵，他现在只会骂我没用，还敢打我，我特么一拳垒死他丫的老不死的孬种，好好的编制保不住，有什么资格当我爸。”
  江玉婷听得心头一跳，忙抚住了胸口，吸了几口气。
  金一松又问，“如果你不需要你父母出庭的话，那可能会传唤以前住在你们附近的邻居，这样可能对你很不利吧？”
  王唯明抬头看过来，那眼神又邪又冷，“老头子，你这么假好心干什么？你老婆和女儿都被我x了，你还有心情帮我找脱罪的人，哈哈哈哈～～～你侬个老变态，我特么……”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旁边的看守人员拿东西堵了，并好一阵儿警告。
  今日没有柠檬汁袭击，也没有肮脏秽物朝他身上扔，他尚有力气应对。
  “不，我妈才是真正对我好的，我要我妈，我要我妈，我要我妈，我要我妈，我要……”
  他开始疯狂地又吼又跳，带着金属座椅和手链脚逻都哗哗震响，还是被看守吼了几次，不得不出手制止他的狂躁，谁料他突然又犯了毒瘾，开始全身抽搐，差点儿咬了看守，最后被塞了东西止住乱咬的动作，坐在椅子上歪脸斜嘴嘴儿，表情竟似在拧笑。
  这画面看得江玉婷愈发不舒服，索性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金一松丝毫不以为忤，他曾经随考察团走访过很多第三世界国家采风，看到更多人间惨剧和震撼画面，对于这样的冲击画面，心理素质极佳。
  反而是游刃有余道，“行，那我们就把你母亲请来，让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文件上签字，这里还有录相，代表你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要求人父母出庭的。”
  目前为止，王唯明没有律师，也没有检察官愿意接他的案子，不过最终还是会临时给他安排一个。
  金一松不想让这个家伙舒服，王唯明定是活不长的，可是相较于自己的女儿那么多年受的恐吓和委屈来说，一颗子弹的份量根本承担不起。他不要王唯明死得这么快，这么舒服，至少也得在他还完该还的帐，受完该受的折腾之后，才能去阎王那里报道。
  所以找来王家夫妇，不过是想借用合理的手段，让王唯明再多些赎罪的时间，好好“享受”一下来自众多受害家庭的怒火，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炼狱”。
  ……
  整件事并没有结束。
  早在抓捕当日，翟律问新队长，“查出到底是谁把王唯明放进会所的？”
  “他是藏在一个会员车后厢里偷溜出来的，之后他就偷溜到员工休息区，换了别人的衣服，才跑到汤馆内行凶。”
  翟律拧着眉，“谁的车？”
  新队长目光一闪，“你怀疑这是里应外合？”
  翟律道，“这是私人会馆，知道会馆的，能获得会员资格的，且又能知道这个人是该馆的大客户，刚好今天要来这里泡汤的人，凭王唯明一个北漂流氓，你觉得他有本事跟这种圈层的人交上朋友？”
  新队点头，“你说的这些情况没错，我让刺头儿去查的车主。”
  刚好刺头儿回来，“头儿，大队，查到了，那车是乔家的三少爷乔必安的。这小子现在还在局子里，吓得一批，直说跟他无关，他也不知道为啥汽车里会钻出个连环女干杀犯。说从来没跟王唯明见过，只是最近通缉令上瞥过一眼……”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慌。哦，大队，他说认识您，之前你们还聊得不错。有这事儿？”
  翟律道，“聊过。我的投资顾问有投过他们家的生意。”
  新队长和刺头儿都是一怔，“那你就是他们家的大金主儿了，看他口气也是对您巴结讨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找死路地带罪犯进来害嫂子和岳母啊？”
  翟律又想到一事，回头打了个电话给江瑟瑟和岳母，便从江玉婷那里知道了之前年会上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儿。
  江玉婷听到乔必安时，就道，“这小子给我们的熊猫血基金会捐了几百万，说是代他兄长来捐款，也跟你有过不错的交流，瑟瑟也说见过他。
  我看这小子生得不错，言谈有礼有度的，印象低是不错的。只是……他那个女朋友，就有些不上道了。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地就把瑟与关在厕所里，跑来跟我和导演套近乎，呵，我们也是觉得有点可笑。怕她是根本不知道瑟瑟和我的关系，才搞出这么一出乌龙，心性人品也真是不怎么样，就给了她一些小惩戒，便没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