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节
作者:关越今朝      更新:2024-01-15 06:35      字数:9182
  在十点多的时候,楚天齐到了目的地——仙杯峰。站在山脚下,望着延绵不断的山脊,楚天齐想到了关于仙杯峰的传说。
  仙杯峰位于贤人村,这座山不高,但连绵很长。至于它名字的来历,传说很多,有说这座山整个造型像是古代的酒杯,也像是天上玉皇大帝用的仙杯,所以叫仙杯峰。赞成这个传说的人,还有一个论据,就是村子的名字。原来这个村叫仙人村,只是经常被人故意误说成狐仙村、仙家村,这才改成了贤人村。所以贤人村就是以前的仙人村,不正好和仙杯能够对应上吗?
  还有一个传说,这个传说就要凄惨的多了。
  传说这里在古代出了一个大贤士,大贤士为了阻止皇帝横征暴敛,竟然不惜以身涉险,只身到了京城。到京城后,更是冒着被御林军碎尸万断的危险,拦截皇帝的御驾。所幸,虽然身负重伤,还是拦下了皇上乘座的车撵。
  皇帝见此人全身都成了血葫芦,却依然在为百姓请命,就觉的很奇怪。皇帝是个昏君,所以他在奇怪的同时,就问贤士:“你为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这么做,值吗?”
  贤士答:“为民请愿,不惜此命。”
  皇帝觉得哪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于是就说:“好啊,你既然连命都豁出来了,那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免除当地今年的赋税。”
  贤士:“万岁,你可要说话算数。”
  皇帝:“一言为定。”
  皇帝话音刚落,贤士以衣襟遮面,一头撞到了御街旁的石狮子上。顿时,贤士*崩裂,一命呜呼。
  竟然有这样的人,皇帝在震惊的同时,也不得不落实自己的承诺,君无戏言嘛!但同时他也留了个心眼,因为他说的是免除当地人今年的赋税。所以,他只免除了一个郡县当年的赋税,而其它受灾严重的地方照样一厘不减。
  当地人被免除了赋税,很是高兴,为怀念贤士,遂把村名改为贤人村。
  谁曾想,贤士儿子——小贤士,再次带着家中男丁进京请愿。小贤士儿子的理由是,父亲是为了所有受灾老百姓请愿,可现在皇帝竟然只免了他们所在郡县的赋税,还是没有达到父亲的愿望。
  有父亲的事迹在先,这次见到皇帝比较顺利。皇帝原以为贤士的子孙进京,无非是想要一些荣华富贵。正好这一段时间皇帝老做噩梦,就想通过安抚贤士的子孙,以获得内心的安宁。
  让皇帝没想到的是,小贤士根本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皇帝免除所有受灾老百姓当年的赋税。皇帝很是震怒,震怒于小贤士的不知好歹,于是便说:“你一家老小,只要是能够以命相抵,那我就按你的要求免除赋税。”
  “万岁,你可要一言为定。”小贤士再次盯问道。
  皇帝料想,出了一个不怕死的,还能出一家?于是说的很是斩钉截铁:“君无戏言。”
  “请列位大臣做证,我一家去了。”说完,小贤士携着一家九口男丁,一齐撞向大殿上的金阶,同时小贤士大喊,“父亲,儿终于完成你的夙愿了。”话音刚落,一家老小全部殒命。
  此事完全出乎了在场众人的意料,皇帝更是受惊不小,当场就魂飞魄散,死翘翘了。
  小皇帝继位,立刻免除了当年受灾老百姓的赋税。
  上天感念贤士一家为民请命,死的壮烈。遂点化贤士一家十一口死难男丁,化身连绵不断的山峰,时时守望着这片土地,并接受百姓的祭拜。此峰即为现在的仙杯峰,意即当地人的“先辈”,谐音“仙杯”。
  ……
  虽然这两个传说只是传说,肯定不会有人化做山峰之说。但想到第二个传说,楚天齐还是唏嘘不已。他轻轻扭动油门,沿着盘山路,慢慢向上骑行,开始了真正的调研、考察仙杯峰之旅。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七夕遇险
  仙杯峰上山的路,相对要好走一些,多为盘山路,但也不是那么规则的盘山路。楚天齐之所以骑摩托上山,一是因为上山的路相对要好走一些。二是他着急快去快回,中午时间能下山去吃午饭,也能快点去乡里,说不准俊琦已经回来了。三是担心摩托车放到山下,会被过往的孩子瞎鼓捣,或是被牛、马等大牲畜碰倒给弄坏了。
  上山的路基本都是硬土地,两边还有散坡草护着,弯弯曲曲盘旋而上,显得要好走一些。但那是相对于那些直上直下的路,是相对于山路而言,要和公路相比那就差一些了,尤其和沥青公路没法比。所以,楚天齐骑行的很慢,也没敢边走边看,而是在需要看的时候,把摩托车停好再看。
  二十多分钟后,楚天齐上到山顶。他把摩托车靠近一个土坡,选了处地势更平整的地段停好。然后,把头盔、挎包都放到了挨着小坡的地上,并且把头盔和挎包上的带子系在一棵小树上,才徒步走向山脊。
  站在仙杯峰顶,四周景物尽收眼底。冬日里灰秃秃、干巴巴的山梁,此时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在这些山峰中间,仙杯峰最高,坡势也相对较缓。楚天齐无意中数了数,视线范围内的小山峰一共十座,加上脚下的仙杯主峰,正好是十一座。这不正是暗合了,贤士家中男丁一十一口之数?
  楚天齐当然不会相信人的灵魂化做山峰之说,但也不禁对传说与实物的吻合而称奇,称奇这种巧合。而且更巧的是,仙杯主峰最高,其余十座山峰高度是三中高、七低高,也暗合了贤士一人、小贤士弟兄三人、贤士孙辈七人之数。转而一想,楚天齐就释然了,传说是人编的,自然能够先根据看到的景物,再对应上传说中的细节。
  仙杯峰的景色很不错,虽然和好多名山大川相比,名头、雄伟、奇特等方面要差很多,但也有它的特点。整个仙杯峰,分三个层次排列,仙杯主峰最高也绵延最长。在主峰的前面是七座相对较低的山峰,再往远处就是那三座中等高度的山峰。整个十一座山峰,看上去是一层挨着一层,就好比爷孙三代按辈份顺序排列一样。如果把主峰看做一个超大怀抱的话,那三座中等高度的山峰又形成了怀抱的另一半,和主峰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做为最低的七座山峰,又像是家中的子孙辈,被长辈呵护在中间位置。
  楚天齐觉得,从山势整个排列来看,完全可以和那个传说结合起来。传说尽管凄惨却也让人慨叹,慨叹古往今来那些慷慨悲壮之士,慨叹那些为了大众福荫不惜以命相搏之人。当地完全可以从山的自然景观、凄美传说中,挖掘出那些人文气息,并辅以适度的后续包装,呈现出一个仙杯峰旅游的壮美蓝图。
  尽管看着眼前景物,楚天齐觉得大有可为,但也仅是一个初步的概念而已。他深知,旅游看似由一个个景点组成,其实却需要多个环节才能串起一个整体。首先交通这就是第一要务,对于玉赤县来说,空运、航运涉及不到,最主要的就是陆运。玉赤县通火车,但也仅仅是县城通火车,对于这些旅游景点来说,交通载体就只有公路了。
  但修公路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按人们形象的说法,把一百块线一张挨一张的放着,能放几公里的钱,就能修几公里的路。这只是人们的一种浅显认识,其实这种说法可能对于一个三级路来说,还能对的上。对于高等级路来说,这点钱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同样,其它设施,也不是那么容易配套到位的。
  所以,从目前来看,把当地的景致和乡村游配备起来,倒是可以有一番作为。虽然乡村游目前也仅可以吃农家饭、住农家屋、参与干农家活,这些作为不够宏大,但却可以实实在在给当地百姓带来实惠,也可为全县旅游开拓一个新市场。但需要注意的是,要切忌遍地开花、千篇一律,既要有相通的方面,也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
  看着眼前的山景,又想到了全县旅游这盘大棋,楚天齐在山顶不时走走站站、停停坐坐,不觉时间又过去了很长时间。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便决定先下山去吃午饭。待日后再查阅一些资料,同时再找村民或相关机构,发掘一些人文的东西。
  本来火辣辣的太阳,此时也显得温柔了许多,空气中还吹来了阵阵凉风。楚天齐不禁对于这样舒适的感受而奇怪,这可是阳历八月初的天气,这可是三伏天,而且还是中午时分。他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晴湛湛的天空已经挂上了好多乌云,而且乌云还在继续汇集着。看来是要下雨,怪不得起风,怪不得太阳也没那么毒了。
  下雨?下雨好啊,这样天气就会凉爽好多,也会缓解当地的旱情。楚天齐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致,同时还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不对。又过了几分钟,楚天齐才意识到,下雨固然是好事,但对于自己来说可能就是麻烦,自己现在还在山顶上,而且还是骑摩托上来的。想到这里,楚天齐快步向来路跑去,他要抢在下雨之前赶回去,最起码也要赶到山脚下,否则那可要麻烦了。别看刚才骑行在路上是硬底,一旦下雨的话,山路都会变成泥糊涂的。甭说是骑摩托,就是步行的话,也会两脚粘满泥巴,稀滑难行。
  刚才还觉得比较好走的山脊,现在着急起来,顿觉脚下除了石块就是石头尖子了。由于走的比较急,有两次还差点绊倒,楚天齐不敢再走的太急,就是这样,腿上也被那些小灌木枝杈划了好几道,有的地方还隐隐看到了血丝儿。
  终于,走到了停放摩托车的地方。楚天齐一边解下头盔、挎包,一边抬头看去,短短的十来分钟,乌云已经几乎布满了天空。同时,就连那舒适的微风也变大了好多,风中还不时夹杂着小石粒、杂草。这些东西吹打在肌肤上,有时感觉麻上一下,有时还会感觉到疼。
  头盔已经戴好,挎包也已斜挎在身上。楚天齐推着摩托,到了平缓的地段,才骑了上去。
  因为是盘山路,上山时虽然感觉到有一点点坡度,但手上给油,摩托车走的也很是省劲,也没觉得有什么坡度。可下山就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同样的路,但因为整体是慢下坡,再加上摩托车向前行走的惯性,就显得山路坡度大了,有的地段还感觉有点陡。
  尽管心里着急,但楚天齐牢记上次“飞车”的教训,右脚就一直点在刹车上,尽量缓慢匀速前行。
  虽然身在半山腰的位置,但风却比刚才山顶上还大了。楚天齐只得用劲抓着摩托车把,并尽力把身子伏的低一些,以防止车身摇晃和减小阻力。就是这样,车身也不时抖动一下,有时还滑向路的边沿一侧,把楚天齐也惊了一大跳。
  尽管稀疏但却如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洒了下来,砸在胳膊、腿的肌肤上,也敲打在头盔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楚天齐依然没有着急,而是冷静的驾驶着摩托,向前行驶着。他偷眼一看,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就是下雨即使难走一些,用不了十分钟,应该也能到山脚了,他不禁心里一松。
  忽然,楚天齐感觉车速快了起来,便急忙用力去踩刹车。同时他还留个心眼,没敢一踩到底,生怕踩的太猛,摩托再翻了。结果等踩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刹车踩到了底,车速也不但没降下来,反而越来越快了。不好,刹车失灵了。想到这里,楚天齐偷眼看了一下,现在脚下的路坡度反而要大上一些,怎么办?
  正这时,一阵大风从背后刮来,雨点也密集了好多,赶着摩托快速冲向前去。不好,就这样的风,就这样的雨,路马上就要泥泞不堪,怎么办?是否要跳车?就在他的意念一闪之间,一个危险出现了,前面出现了一堆石头。楚天齐根本没时间想这石头是上山时就有,还是刚刚出现的,因为摩托车已经不受控制的奔着石头堆冲去。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跳车,否则还不和摩托车一起冲到沟里。想到做到,楚天齐双脚抬起,然后腰眼一用劲,双脚继续在摩托车上一点,整个人“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万幸,楚天齐抓*住了一棵小树。就在他看到摩托车冲下沟底,并心中暗自庆幸的瞬间,“咔嚓”一声,小树折断,楚天齐的身子向下坠去。
  本以为也不过两、三米高度,很快就能到了地上,只要自己稍稍一泄力,料也不会受伤。可就在他的脚尖已经触到护坡草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继续向下坠去。慌乱中,他双手抓上了长长的蒿草,可脚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着力之处,身体只是稍微缓了一丁点,然后快速滑了下去。他扔掉手中蒿草,正试图双脚找到踩蹬之处,却忽然感觉眼前黑了下来,完全不同于刚才乌云密布的黑。
  “扑通”一声,楚天齐终于跌到了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了。此时,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两个字:七夕。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坐井观天
  宁俊琦是在星期日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回到的乡里。
  本来在星期五的时候,乡党委书记轮训就该结束了,可是又临时增加了一项考察内容。宁俊琦于是干脆退了火车票,让乡里司机小孟去接她,顺便在市里也办一点事。
  星期六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考察才算正式结束。周日上午,宁俊琦办了一点事,然后由司机小孟驾车,赶回了青牛峪乡。由于下雨,路上湿*滑,为了安全起见,汽车走的较慢,在将近下午六点才回到乡里。
  回到乡里后,宁俊琦让司机小孟自己去吃饭,而她没有吃,却是回到了办公室。她要等一个人,等一个今天应该能来的人,这个人就是楚天齐。
  这几天,虽然没有给楚天齐打电话,可她无时不在盼望着他能打电话过来,无时不在惦念着他。可他没有来电话,她也就没有去电话。前天晚饭前,自己可是去电话了,谁让他挂断自己的电话,还把手机电池抠下来呢?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小心眼,就算是我那天给好几个人打电话,让你没了面子。就算是你有特殊事,又不能言说的话,也不应该这么记仇吧?哼,你要不打电话,我就不给你打,看谁能憋过谁?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昨天和今天她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尽管宁俊琦不给楚天齐打电话,可是随着离乡里越来越近,她想见到他的那种愿望就越是强烈。尤其当汽车上收音机说到“七夕”这个字眼的时候,她多么盼望着他今天能在自己面前出现,能向自己说上一句“情人节”快乐啊!她不需要他带什么礼物,他只要能在自己面前出现,就是最好的礼物。
  谁知道,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没有见到楚天齐,宁俊琦在办公室又坐了足足一个钟头,还是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她不禁心里纳闷,按说他即使心里别着劲,可今天正好是七夕,他也应该找这个台阶下呀。难道他来的时候,正好自己还没回来?这样想着,他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到了院子里。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有随时要再下的意思。本来平时住宿的人就少,今天又是周末休息,她站了很长时间,只遇到了两个人,对方也只说了“书记好”三人字,就要走开。见对方没有提到楚天齐的名字,她只好问对方有没有人找过自己,得到的答案也是“没有”。
  宁俊琦不死心,又到了乡大院门口外边,好似随便散步一样的来回走动。来来往往的好多人,都会问上一句“书记好”。可就是没人提起那三个字,没人提起曾见他来过乡里的讯息。
  一无所获,宁俊琦只得走回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她在回想前几天的事,回想他是否知道自己要回来。回想的结果是,她和他说过培训结束的时间,而且按当时的推算自己是昨天就回来,他就更应该来了。只要他曾经来过乡里,刚才见过的那么多人,总有见过他的人吧,可他们都没有提起曾经见过他的事。
  他就这么小心眼,还是他忘了自己回来的时间?不会是又有什么特殊事吧?再看看外面阴的黑压压的天空,宁俊琦也担心他万一现在骑行在路上,担心他会不会赶上下雨。
  算了,就当是怕他淋雨吧。这样想着,宁俊琦总算找到了台阶,找到了给他拨打电话的台阶。于是,她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几秒钟后,手机里传来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又拨打了两次,还是这个答复。宁俊琦嘟囔着“又是不在服务区”,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他不是在县里就是在村里,还能不在服务区?除非他又抠掉了电池。现在已经九点了,宁俊琦明白,他不会来了。满以为“他可能会故意晚来,是为了带来惊喜”的想法落空了。
  “哼,你太让我伤心了。”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挂上了两条小河。渐渐的,小河流到了唇边,咸咸的、涩涩的。她“嘤咛”一声,跑进卧室,趴到床*上,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哭着哭着,宁俊琦想到了自己家里的事情,想到了七夕之日没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就连一声问候也没有。想到了去年七夕晚上,他在陪着那个岳婷婷,虽然他当时是被岳婷婷刁蛮的缠着,虽然岳婷婷的身世很可怜,就连她也深表同情,可她仍然不愿意由他去陪着那个女孩。难道他今年又会遇上什么难缠的女孩,又被缠着去过七夕了?宁俊琦越想越伤心,越哭越难过。
  ……
  这是在哪里?四周黑漆漆的,身子底下凉凉的,触手之处也是湿漉漉的。楚天齐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倒在地上。他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突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试了试,只得坐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脚受伤了?现在是在哪里,难道是梦里?不是梦里,脚上的疼痛还在,屁*股底下也是湿湿的。怎么头也这么沉?这样想着,楚天齐用手一抚头发,触手却是凉凉的、硬硬的。哦,是头盔。
  摸到头盔的瞬间,楚天齐想起来了。对了,自己骑摩托下山,前面有石头,自己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然后抓到了一棵小树,小树断了,自己又往下掉。那么我现在在哪里?这样想着,楚天齐用手向四外摸去,摸到的也是冷冰冰、湿*滑的石头。他又向上望去,这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
  只见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妖怪,妖怪张着大口,口里还有数不清的手,好像还长着长长的胡须。哪里来的妖怪?怎么会有妖怪?楚天齐不禁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害怕只是一瞬间,随即他觉到了自己的可笑。哪有什么妖怪?那个“口”是一个洞口,或者说是井口,那些所谓的“手”只不过是一些小树的枝杈,依然看到的“胡须”不过是长长的散坡草而已。现在是黑夜,所以看上去才显得有些恐怖
  看来自己是掉到地洞里了。楚天齐目测了一下,从洞口到洞底,估计有个十来米的样子。那自己该怎么上去呢?想到这里,他再次试着往起站,终于站起来了,但右脚又是钻心的疼,根本用不上劲,看来光靠手脚是上不去了。
  对了,有父亲给的爬山索呀。这样想着,他用手一划拉,四周哪有什么绳索?他这才想到,爬山索在摩托车工具箱上,可摩托车不在这里,已经掉到沟里或是坡底了。这该怎么办?只能依靠别人了来救了。如果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要把爬山索给自己,相信自己还是能上去的。
  楚天齐不由得向上看了看,一开始还感觉很大的洞口,现在显得是那么小,洞口上面又满布着小树的枝杈和草。谁能发现这里?再说了,就是喊的话,深更半夜的,哪有人在山上呀?看来只能是白天再喊了,他又坐在了地上。
  不对呀,自己下山的时候,可是中午!难道……难道自己昏迷了?对了,就是昏迷了。哪该多长时间啊?楚天齐看了看手表,夜光手表上显示是一点多,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那就是说自己已经昏迷了十三个小时。十三个小时,那自己脑子不会有问题吧?想到这里,他急忙摇了摇头,头好像有些懵,也很重,这时,他也才想起该把头盔摘下来了。
  头盔摘下来,楚天齐马上感到头上凉嗖嗖的,同时也清醒了好多。他尽力回想一些事情,看看自己有没有失意或是傻了。他这么一想,好多事情都涌上了脑海。他想到了前几天刚出家门时,摩托车发生了“飞车事故”,所幸有头盔护着,没有一点损伤。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抚摸了一下头盔,去感受父母那浓浓的关爱之情。
  他想到了在省城时,被龙哥约见,先是被两辆汽车转运,接着就进了黑暗的通道,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打斗。对了,黑暗,现在也感到黑暗,只是两次的黑暗又有所不同。
  楚天齐还想到了星期五的时候,想到了董梓萱打来电话。想到了在玉赤饭店“岳阳阁”,与柯兴旺几乎相当于摊牌的对话。自己当时在走出包间的时候,尽管腰板挺的笔直,甚至比平时还要直一些,但他知道自己当时心里非常空虚,非常没底。他现在甚至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走回县委大院的。
  接着,楚天齐想到了雷鹏找自己喝酒。也想到了在出县委大院时,手机响了两声,然后就没电了。哪个电话会是谁打的呢?不会是俊琦打的吧。
  想到了宁俊琦,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他想到了她对自己的种种,想到了一开始班车上的误会,想到了刚开始共事时两人的不对眼,想到了两人化敌为友。想到了两人关系的进一步发展,由朋友发展成恋人关系,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他想到了她对自己生活的关心,对自己工作上的帮助,心中的那股暖流更甚。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她上次给那么多人打电话,根本就不是在“监督”自己,而是对自己浓浓的牵挂。
  她现在在哪?自己打电话告诉她情况,她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想到这里,楚天齐在挎包里摸了一下,拿出了手机,然后急不可耐的找到那个号码拨了出去。手机里一片沉寂,哪有什么声音?重新拨打,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仔细一看,根本没有信号,又怎能拨出去呢?
  抬头向上看去,井口只露出了巴掌大的一块天,楚天齐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词语:坐井观天。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七夕这道坎
  “滴嗒”,一滴水珠掉落下来,接着是两滴、三滴,很快就有很多滴一齐滴落下来。又下雨了,这样想着,楚天齐向四外摸去,什么也没摸*到。那就是说旁边还有地方,楚天齐正要向边上挪去,想了想又停止了动作。而是在挎包里摸了一会儿,摸*到了那只手电,这只手电可是父亲专门提醒自己拿的。
  右手大拇指按向手电按钮,顿时一束光线射了出来。楚天齐稳定了一下心神,向四外照去,此时他的心情很紧张,生怕看到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在手电匆匆一扫之下,他发现四外都还有很大的空间,最起码坐二十多个人不成问题。再看了看头顶的那块天,楚天齐感觉,这个地洞很像一只口小底大的锥形瓶。
  再次用手电仔细照了照,楚天齐发现右手方向空地很大,像是专门挖进去的一个小窑洞。楚天齐用手电照着,一点点的趴伏了过去。并不是他要这么狼狈,而是因为他的右脚受伤了,这么过去的话,省力气。另外,小窑洞虽有一米多高,也只是坐着没有问题,像自己这样的个子是站不起来的。
  小窑洞里面,没有雨水进入,虽然照样很潮,但最起码要比刚才的位置好的多。楚天齐坐在了离墙很近的位置,这样能有个依靠的地方,可以省好多劲儿。坐在那里,他再次拿着手电仔细的四外照了照,确实没有人骨头或是虫蛇动物的骨骸,也没有什么大蟒之类的东西,这下子心里紧张感也减轻了好多。
  一下子不像那么紧张了,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楚天齐这才意识到,现在离早上吃饭,最起码已经过去十七、八个小时了。其实早就该饿了,只是刚才只顾着紧张、害怕,一时没有显出来而已。可吃什么呢?总不能吃老鼠吧,再说也没老鼠呀!
  看着父亲让自己拿的手电,楚天齐乐了,他想到父亲让自己拿的另一样东西——压缩饼干。本来很容易想到的东西,这一紧张,把什么都忘了。楚天齐暗笑自己平时还自诩“每遇大事不紧张”,看来是自己太自大了。
  一手拿手电照着亮,一手解开挎包带子,楚天齐在挎包里面找了起来。看着包里的冰糖糖块、花生米,压缩饼干、橡胶指垫棉线手套,和手里的微型手电筒,楚天齐眼圈湿*润了。以前自己只准备了自制药膏、水、创可贴、藿香正气水,其余这些都是在父亲的过问和督办下,才又配备的。两次“飞车”都保护自己的头盔,也是在父母的一再过问和叮嘱下,自己才戴着的,还有爬山索更是由父亲直接提供。
  幸运的是压缩饼干还在,不幸的是只剩一包了。楚天齐打开包装,拿出一块轻轻放到口中,慢慢咀嚼着。尽管肚子里很空,可他却不能大快朵颐,一是压缩饼干比较硬,更重要的是现在只有一包,必须省着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吃了两块饼干,又喝了一点儿水,肚里不像那么空了,但却感觉身上冷了起来。楚天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早湿透了,想是晕倒在地上的时候,肯定是淋了不少雨。这可怎么办?换洗衣服都在摩托车工具箱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