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小跑过来给孙全开院门，开门的时候，她压低着声音问：“你真来了呀？这么有种？”
  孙全感觉韩丽的态度有点奇怪，因为他从她压低的声音里，察觉到一点兴奋的情绪。
  我来了，你兴奋什么？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孙全心里翻着白眼，嘴上答得很正经，“这种时候，我不来行吗？”
  就在这时，主屋门口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咦？丽丽，这小伙子是谁呀？你认识呀？”
  韩丽赶紧回头，笑嘻嘻道：“是呀，外婆！这是我高中同学！姐她也认识呢！嘻嘻。”
  人群后面的袁水清看见孙全往主屋门口走来，表情错愕，她做梦也没想到，孙全这时候会来到她家。
  “你……你怎么来了？”
  袁水清迟疑着问。
  老太太、老爷子、韩丽爸妈，有人回头看袁水清，有的在好奇打量越走越近的孙全。
  老爷子先开口：“既然丽丽和清清都认识，那快进屋吧！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外面冷。”
  韩丽老妈：“对对！小帅哥快进屋！”
  这声“小帅哥”瞬间得到孙全的好感，孙全含笑的眼神看向她，点头致意。
  老太太去倒茶了。
  老爷子等人把孙全迎进客厅，袁水清故意落后两步，不动声色地和孙全走在一起，手臂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低声问：“你来干嘛？”
  “你别管！”
  孙全眼睛根本没看她。
  “小伙子，快坐！快坐！”
  韩丽老爸热情招呼。
  但孙全没坐，而是忽然站定，将手里的各种水果递给袁水清，“亲爱的，这些是我刚才特意去买的，你现在需要多吃水果！你看看！是不是都是你爱吃的？”
  袁水清爷爷：“……”
  袁水清奶奶：“……”
  韩丽老爸：“……”
  韩丽老妈：“……”
  韩丽本人：“……”
  包括袁水清，此时都愣住了。
  一句“亲爱的”，在此时此刻，镇住了这一家子。
  正在倒茶的老太太手一抖，差点把开水倒在自己手上，正弯腰准备坐下的老爷子双腿弯到一半，弯不下去了。
  韩丽父亲掏到一半的烟盒，停在口袋口。
  韩丽老妈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韩丽小嘴微张，仰视的眼神看向孙全。
  袁水清无语地看着笑吟吟的孙全，这一刻，她想抬手扶额，她已经猜到这家伙想干什么。
  她还想掩饰一下，接过孙全递过来的水果，点点头，又对门口歪歪头示意，“好的，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等等！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走！”
  正在倒茶的老太太忽然放下水壶，匆匆小跑过来，皱眉仔细打量着孙全，疑声问道：“小伙子，你刚才喊我家清清什么来着？”
  老爷子缓缓坐下，两道浓眉紧皱，静静看着。
  韩丽父母也缓缓走了过来。
  “你快回去吧！”
  袁水清蹙眉催促孙全。
  孙全依然是笑吟吟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看了看袁水清的家人，呵呵笑着，伸手揽过袁水清的肩膀，对瞪大眼睛的一家人说：“爷爷、奶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要升级做太爷爷、太奶奶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盒什么药递到袁水清面前，“咱们今天回来的急，叶酸你忘记带了吧？医生叫你多补充点叶酸的，我刚才特意去给你买的！记得吃啊！”
  袁水清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一点都不想开口说话。
  而老爷子、老太太、韩丽父母和韩丽……有一个算一个，此时的表情都很精彩。
  老太太忽然晃了晃，似乎有点头晕，韩丽老爸眼捷手快立即扶住，要不然老太太估计要摔倒在地。
  孙全和袁水清也吓了一跳。
  袁水清立即放下水果，赶紧上前扶住奶奶。
  “老太婆，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袁水清爷爷担心地快步走过来关心。
  老太太却没理他，而是抓着袁水清的手问：“清清，这小伙子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你怀孕了？”
  袁水清回头瞪了孙全一眼，收回目光，脸红红地低声说：“现在时间还短，医生说检查结果也未必准，想真正确定，还要等些天再去做个检查……”
  她帮孙全圆了谎。
  孙全笑了。
  心里暖暖的，他就知道袁水清不会让他下不来台。
  老太太目光低垂，看向袁水清肚子，一只满是皱纹的老手轻轻抚了上去，叹道：“那应该就是真怀了……唉，我和你爷爷他们前两天还担心我们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呢！没想到这就有了……这也太快了……”
  韩丽忽然上前抓着袁水清另一条胳膊，“姐，不会吧？你真怀孕了？真的假的？”
  问着，她还下意识看了眼孙全。
  实在是孙全的表情太有欺骗性了，她现在也搞不准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
  袁水清爷爷袁木盛和韩丽的老爸，此时却望向孙全，包括韩丽的老妈，都是上下仔细打量孙全。
  老爷子浓眉紧皱，问道：“你、你真是清清的男朋友？你……多大了？”
  韩丽老爸补充一句：“你达到结婚年龄了没有？”
  韩丽老妈表情复杂地问：“你和清清是什么时候交往的？你家条件怎么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家没有赶他滚蛋，已经有点出乎孙全的意料。
  他们这么问，孙全倒是不怵，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不敢来袁水清家见家长，但经过一年的努力，他现在有底气了。
  “爷爷，姑姑、姑父，我姓孙！孙全！十全十美的全，我和水清已经交往一年多了，嗯，结婚年龄我已经达到了，我家里条件也还可以，事实上，几个月前，我和水清在m市已经买了一套别墅，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和水清结婚！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老爷子依然皱着浓眉，低头沉思。
  韩丽父母交换着眼神。
  老太太在孙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孙全，此时只听她说：“唉，孩子都怀上了，也只能结婚了，你……唉！长得虽然普通了点，但谁让我们家清清看上你了呢……唉！唉……”
  老太太很唏嘘。
  孙全表情有点复杂，他此刻心里是有点不同意见的——我长得怎么就普通了？我长得还行吧？
  韩丽看看袁水清，又看看孙全，忽然撇嘴，“靠！你这家伙还真要成我姐夫了？这也太快了吧？”
  老爷子忽然抬头，勉强对孙全笑了笑，说：“小伙子，结婚的事，咱们回头再说！清清怀孕的事不是还没完全确定吗？再说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家里也要商量一下，你说呢？”
  韩丽父亲连连点头，“对！爸说的对！这样，孙全是吧？你今天就先回去好吗？等我们商量出结果，再让清清通知你，你看中不中？”
  没人反对。
  孙全自然也没反对的余地，看了袁水清一眼，他笑着点头答应，“好的！行！应该的，那……爷爷、奶奶、姑姑、姑父，还有水清、韩丽，我就先回去了？”
  老爷子点头。
  老太太嗯了声，韩丽父母表情复杂地挤出笑容挥手道别。
  袁水清白他一眼，没有作声。
  韩丽想了想，忽然走过来，“那我送你出门！”
  依然没人反对。
  孙全再次笑着对大家点点头，微微鞠躬道别，临走前，还没忘把那瓶叶酸片放在他们家的茶几上。
  等他一走出大门，老爷子就重重叹息一声。
  ……
  院门口。
  韩丽轻踢孙全一脚，低声问：“小全子！你真把我姐搞怀孕了？”
  孙全斜她一眼，“叫姐夫！”
  “嘁！”
  韩丽白他一眼，又踢他一脚，“你快说呀！我姐真怀上了？”
  孙全：“你姐刚才不是说了嘛，现在时间还短，检查结果未必准确。”
  韩丽：“……”
  哑然数秒，韩丽：“你可以呀！这么说，我姐还真可能怀上了？”
  孙全微笑：“也许可能大概吧！”
  韩丽站定，“你真准备跟我姐结婚？你才多大呀？才毕业一年多吧？就结婚了？”
  孙全也站定，闻言淡淡一笑，“只要你们这边没意见，我随时可以娶你姐！至于年龄？马上过年我虚岁就23了，结婚足够了！还有，告诉你一个真理！”
  韩丽眉头微挑，“什么？”
  孙全：“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跟你说，他还不想结婚，那么别怀疑，他肯定只是不想跟你结婚，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算他还没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他也会想跟你结婚的！”
  韩丽直直地盯着他，忽然抬手拍在他胸口，“去你的！你咒我呀？我才不会找那么小的男朋友！行了！快滚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对了！你答应我的手机，别忘了！”
  孙全呵呵失笑，“行，那我走了！放心！一只手机而已！”
  摆摆手，孙全走了。
  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但稍微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眉头也微微皱起。
  对袁水清家里的商量结果，他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刚才他那么跟她的家人说，他心里其实清楚是有点冒险的。
  万一他们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但他还是这么干了，他还准备回头就跟袁水清求婚。
  既然她爷爷奶奶这么希望她早点结婚，那他还犹豫个毛？
  早点把她娶回家，省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