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龙飞的脚步顿了顿，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笑道：“算了吧！僚机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就该返航！我可没钱去酒吧花天酒地，回见了美女！”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真的走了。
  剩下张蕊一个人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盯着越走越远的邝龙飞，“有意思……还真有不吃腥的猫？”
  她饶有兴趣地轻声自语。
  ……
  有些天没见，检票进入影厅后，孙全张开右臂，拍拍袁水清肩膀，待袁水清疑惑望过来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臂弯，轻声说：“过来！”
  黑乎乎的影厅也看不见袁水清脸红了没，只见她犹豫片刻，乖乖地靠进他臂弯。
  电影开始，两人脑袋靠在一起，就忍不住窃窃私语。
  孙全：“这几天想我没？”
  袁水清：“没！”
  “不信！”
  “呵呵。”
  过了片刻，袁水清问他，“那个邝龙飞怎么回事呀？今晚怎么带他来了？你俩关系很好吗？”
  孙全：“还行吧！嘿嘿，要不是今晚带了他，咱俩现在有机会在这里看电影？享受这么温馨的浪漫时光？”
  “呵……”
  袁水清轻笑一声，“所以今晚你是故意带他来对付小阿蕊的？”
  孙全用脑袋蹭了蹭她脑袋，“效果很棒，不是吗？”
  袁水清：“你呀！那以后呢？你打算以后每次都带上他吗？”
  孙全：“如果局势需要，僚机就该出动！”
  “僚机？”袁水清有点不解，但随后似乎又明白过来，“你把人家当你的僚机？人家同意嘛你就这么做？”
  “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谁让他现在是我的店长！嘿嘿。”
  “店长？他是你什么店长？”
  ……
  等袁水清从孙全口中得知他签下邝龙飞，准备开设分店的事，袁水清沉默好一会儿，忽然轻声问：“孙全，你写小说稿费应该不错吧？开一家黄焖鸡已经分散你的精力了，你干嘛还要开分店呢？钱是挣不完的。”
  影厅大荧幕上不动变换的画面导致影厅里光线忽明忽暗，此时这些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孙全脸上，就让他的脸看上去似乎阴晴不定。
  而他回答袁水清这个问题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唉！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啊！是，我现在这本书稿费是还可以，但……你不知道我们写手圈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
  袁水清微微侧过脸，好奇看着他的脸，追问：“什么话？”
  孙全：“写小说死路一条！”
  袁水清：“……”
  默然片刻，袁水清抬手拍了拍他手背，轻声安慰：“不怕，我有钱，如果以后你写小说挣不到多少钱了，我可以养你。”
  孙全莞尔，当然也有点感动。
  同时还觉得有点不真实，袁水清这么漂亮的高材生，竟然说以后可以养他？
  她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呢？
  心里的疑惑他没问出口，而是说：“所以啊，我得趁现在还能挣点稿费，早点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写小说没有五险一金，啥保障都没有，谁知道我写的小说什么时候就没人看了呢？对吧？
  呵，最悲哀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袁水清：“什么？”
  孙全：“是当你在这个行业荒废掉青春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要被这个行业淘汰了，自己必须得转行，可……一个三四十岁的糟老头子，因为写网文与社会脱节多年，没别的技能，也没什么社会关系，转行能转什么呀？出去扫大街，估计多年熬夜码字搞坏的身体都扫不动，所以我得两手准备，学会两条腿走路，那样的话，将来即便有一天，我写的小说没人看了，至少我还有几家黄焖鸡小店能养活咱俩，嘿嘿，你说是不是？”
  袁水清看了看他，“你其它话我都同意，但三四十岁的糟老头子……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哈……”
  孙全笑了声，摸了摸她脑袋，“做人那么正经干嘛？累不累啊？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整天不是面对电脑，就是客人，要不然就是在厨房做菜，我的生活已经很枯燥了，难得出来一次，还一本正经的，想想就觉得苦啊！”
  袁水清这次没再反驳他，沉默数秒后，她用脑袋蹭了蹭孙全脑袋，轻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行吧！既然你喜欢胡说八道，那你就说吧！呵，现在想想也蛮有意思的，也许未来有一天，你突然不这么说话了，我还会不习惯呢！呵呵。”
  孙全也笑。
  又过了一会，袁水清说：“那你开分店的钱够吗？不够的话，我给你拿点？”
  孙全歪头看她，好奇询问：“你能给我拿多少？”
  真的纯属好奇。
  袁水清想了想，“几万块够吗？”
  孙全眨了眨眼，又问：“你手上就几万了？”
  这次袁水清也看向他，与他近距离对视着，孙全在她眼里看见蕴含的笑意，然后就听她说：“再多一点也还是有的，你想要多少？”
  从她眼里的笑意，孙全估计她应该是看出自己想试探她的小金库了，于是他哈哈一笑，不再追问，揽在她肩头的右手拍了拍，说：“暂时还不需要用你的资金，不过……我估计接下来两年，钞票可能会大幅度贬值，你手上资金如果很多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买点保值的东西，手头最好别留太多的资金在银行账户里！”
  到底是自己的女票，孙全忽然想到接下来两年的货币贬值，微一犹豫就忍不住提醒袁水清。
  而袁水清则笑了下，“你还懂这个？”
  孙全：“想的多而已，你可以想一下最近这几年国家一再强调经济要软着陆，不能硬着陆，那怎么软着陆呢？你是科技大的高材生，你自己多想一想，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袁水清这次沉默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好一会儿后，她微微点头，“行！我回去会好好考虑你刚才的建议，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等我回去收集一些近几年的经济数据，详细分析一下再说！”
  袁水清淡淡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孙全忽然在她身上感受到那股学霸的气息，也忽然让他意识到彼此智商上的差距。
  人家可是能考上科技大的女学霸。
  相比之下，他那个大专学历在她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这令他有点伤自尊，于是，他忽然在她脸上叭了一口。
  “呀，你干嘛呀？”
  猝不及防的袁水清吓一跳。
  孙全：“你是我的！”
  “噗……”
  袁水清被逗笑。
  ……
  约会归来，99黄焖鸡已经打烊，孙全洗漱之后上楼，打开电脑，准备码字。
  今晚约会耽误了几个小时，但现在才9点来钟，还够他码两章的，大不了明天上午多睡一会，反正现在店里的生意已经交给邝龙飞去打理，他已经把自己完全从具体的经营事务上抽离出来。
  这个月只有28天，再有两天，2月份就要结束。
  孙全怕这最后两天，自己阴沟里翻船，被人爆掉，所以他打开电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起点的月票总榜。
  一眼看去，《我十项全能》依然排名第四，他笑了下，心里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脸上。
  因为他忽然注意到西红柿的《飞刀传说》的月票总数，比他的《我十项全能》已经只差一百来票。
  当时孙全心里就是一沉。
  他知道糟了，现在不是2月中旬，而是月底，如果是中旬的话，大部分读者手里的月票早就投出去，手上没票，所以每本书的月票增长速度都会很慢。
  但月底就不同了，很多读者经过近一个月的付费阅读，已经消费出一两张月票，这样的读者很多，因此，一般情况下，月底最后几天，起点大部分书的月票增速都会变得和月初差不多，分分钟都能涨上百票。
  而像《飞刀传说》这样的人气作品，分分钟涨数百上千票都有可能。
  因此，《飞刀传说》现在与他的《我十项全能》只有百把票的差距，立时就令孙全心中响起警钟。
  不！不是警钟！应该是丧钟。
  他记得今天傍晚的时候，西红柿的《飞刀传说》比他的《我十项全能》还少五百多票的，自己出去吃个自助餐、看场电影的工夫，就被拉近四百多票，接下来的结局还用怀疑吗？
  做了大半个月的总榜第四，最后两天被爆下去？
  孙全脸色有点难看。
  他点开《飞刀传说》，一眼就看见《飞刀传说》的最新章节的标题是——“月底求月票！”
  西红柿佛系了将近一个月，月底终于还是发了求月票的单章。
  而他月票单章的威力，却如此凶猛。
  能挡住他吗？
  孙全眉头紧皱，心里没什么把握，然后，慢慢的，他将视线上移，盯上目前排名第三的《风暴机甲》，大神圣骷髅的作品。
  目前，《风暴机甲》的月票总数比他的《我十项全能》要多600多票，迟疑着，他点开《风暴机甲》的页面，跟着又点开《风暴机甲》的目录页，查看这本书最近几天的更新。
  结果，看着看着，他的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前段时间猛如虎的圣骷髅……这几天竟然病了。
  《风暴机甲》最近连续两天的更新竟然都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