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站在贵宾室里的正是刚才的那个空姐，脸上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眼底仍然是不情愿。
  “刚才她不懂事，我特意让她给秦小姐道歉。”经理客气地说着。
  “嗯。”
  “还不给秦小姐换衣服，楞在这里做什么！”
  “是。”
  空姐上前作势要给秦小楼脱衣服。
  她急忙后退一步，“还是我自己来吧，不过我相信你们的选人眼光，不该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入到你们航空公司才是。”
  “是！”
  经理连声应和，“墨先生秦小姐，桌上备了些点心，你们慢用，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墨轻寒使了一个眼色给那个空姐，低声呵斥，“还不赶紧走！”
  “不过是一件小事。”秦小楼对墨轻寒说。
  “事关墨家小姐的尊严，从来都不是小事。”墨轻寒说。
  “墨家的小姐？”秦小楼听见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我倒是希望你说是因为我，这样我也许会好受一些。”
  “不是一样的吗？”
  “你知道不一样，我是不是墨家的小姐，我心里清楚，大家的眼底也都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秦小楼深深地看着墨轻寒。
  “不管从前如何，今后，我说你是，你便是。”墨轻寒斩钉截铁地说着。
  “只是因为当年害死宋小娴的凶手是墨秀秀，不是我，而我替她背了十年的锅，所以你决定补偿我吗？”
  秦小楼眼底有了点点细碎的伤痕，那些伤口渗着鲜红的血，可怖极了。
  “还是因为，我当了你十年的禁脔，你终于腻了，所以在想如何一脚踢开我的时候，因为可怜我连我的后路都给想好了。”
  “够了！”墨轻寒目光陡然复杂了起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十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你若是有不满，尽可以冲我发泄。”
  “发泄？”秦小楼轻轻地呢喃，“我要的只是墨秀秀承担错误，但是她最后不还是去了国外，为什么？
  墨轻寒，她犯了错，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而我，却好像是被判了死刑！
  我也是墨家的养女啊，我也是父母生养的，有血有肉，也有感情啊。”
  她的目光失去了焦距，像个茫然无措着的小孩。
  直到今天，她才说出这些日日夜夜像是刀子一样折磨人的话。
  “对不起，秀秀的事情，我知道对你造成了伤害。”
  墨轻寒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惜，“我会对你进行补偿。”
  “补偿？”秦小楼盯着墨轻寒，环顾了一下四周：
  “如果这就是你的补偿，很可惜，我并不稀罕，我不是要做你们墨家的女儿，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
  “小楼，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最后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秦小楼不信任地看着墨轻寒，“如果你是要为墨秀秀找一个借口，或者别的，完全不必这样说。”
  “那你知道你和墨秀秀之间的关系吗？”墨轻寒沉默下来，最终开口道：
  “我想这件事情，你也有知情的权利，毕竟事关你的父母，当年新闻报道是你的父母纵火烧死了墨秀秀的父母……”
  “你胡说！”秦小楼激动地否认，“我父母从来没有做够过这样的事情，都是他们诬陷！”
  “你有证据吗？”墨轻寒看着她。
  证据，如果她有证据，秦小楼自嘲地一笑：
  “我不论当年是怎么说的，但是我的父母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证明你的父母不是杀人凶手。”墨轻寒定定地说。
  她不是一直在找吗？
  只是这件事情过去了二十年，所有的线索就好像沉入大海一样，找不到一点痕迹。
  秦小楼绝望地蹲下身子，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别哭了。”
  墨轻寒伸出手，却在她的头顶方向上僵住，最终还是缓缓地放在她的头顶，带着些许安抚意味。
  细软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心尖，那似乎又开始提醒他。
  眼前的这个让人产生心疼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倔强到让人头疼的小女孩了。
  “小楼，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你一生一世。”他轻轻地抱住她小小的身躯，静静地说着。
  一生一世。
  多么美好的字眼。
  秦小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泪从眼尾缓缓滑落。
  “这一次，我还可以再信你吗？”她无助的抬起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墨轻寒。
  “当然可以，不要哭了。”他轻轻地替她抹掉眼泪，“那是弱者才有的东西。”
  “嗯。”
  “既然选择了回国，那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可能是暴风雨，做好准备了吗？”
  “嗯！”秦小楼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准备上班。”
  “我不用休息，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上班。”秦小楼坚定地抬头。
  “好。”墨轻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现在的公司或许不那么平静。”
  秦小楼想问为什么，但是墨轻寒好像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便也沉默了，直到回到公司，她才明白，不那么平静是什么意思。
  这个项目被叶俊飞签走的消失早就已经传回了国内，大家都有些沮丧。
  毕竟是墨总亲自跟手的，同时也意味着丢掉一大笔奖金，但他们不知道墨轻寒的釜底抽薪。
  直到这两天，大家都开始传，是因为文件的泄露，导致对方已经知道了墨氏的底价，才导致这次合作的失败。
  他们都无法相信墨轻寒出马，竟然会有谈不拢的合作。
  小奈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脸上满是不安的神情。
  墨总回来，意味着泄密这件事情马上就会暴露，她必须找到一个替罪羔羊。
  这几天，墨氏的流言又进化为另一个版本。
  说的是墨总助理秦小楼把文件泄露给对手，导致这次合作的失败。
  秦小楼一进公司，显然注意到了四处充满异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