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时才知道傀儡人已经死了，黑水妖还跑来问：“你是神医，难道也救不了他？”
  方奇摇头苦笑：“神医不救几种人，一种是存心作死的，一种是出卖灵魂的。傀儡人也是小时候为生计所迫才干出这样的事，有句话叫愿赌服输。既然做了，你就得付出代价。他跟高长恭是不一样的。”
  高长恭下山来，他也知道山下发生的一切。说起来也是“一齐扛过枪，上过山下过乡，坐过牢漂过娼”的战友，物伤其类再所难免。吃了点东西，几人继续打马前行。
  傀儡人虽死，可他留下的傀儡马却还能奔跑，方奇知道操纵的办法，但让鹰犬怪趴在上面跟着跑。一路上放任马儿跟着跑，方奇盘坐着参透傀儡人留下的傀儡术和控制术，这两项都非常简单。可是苗苗参悟和尚的咒语就难了，方奇也不打搅她，让她一路一声不语骑在马上跟着。
  跑出百十里地，前面奔跑的卡娃忽然放慢了速度，跟着方奇跑：“哥，你说那傀儡人会制作傀儡，我看他的马制作的很神奇，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卡娃没叫他“放气”，因为苗苗叫“放气”的时候总有一种“基情四射”的赶脚，她叫也就算了。卡娃叫他“放气”也觉得像搞基，平时跟他说话从来不带称谓，后来见四姐妹叫他俩“大爷二爷”也觉得不是个味儿，后来才知道还有个个称呼叫“哥”。她当然不知道这个“哥”还有一层意思，只当是兄妹才会这样叫，便擅自改叫“哥哥”。
  方奇睁开眼：“昂？咋了，妹纸？”这可是纯粹是方奇调戏小菇凉，本来在美洲大陆他就这么叫，现在也没改过。
  卡娃一脸期待：“我想学傀儡术，你能教我吗？”
  方奇一想，还真是，卡娃除了彪悍之外，还是个人，在这群不是妖就是鬼的特殊队伍里真是个另类，她的战力也算是最弱的，让她继承傀儡人的衣钵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自保。
  “好啊，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还要训练那只鹰犬怪，那家伙是个妖怪，性子不太好，你要训狗一样把它训好，打架斗殴的时候也能帮上忙的。”方奇说着便把参悟透的控制术教给她，当然傀儡术教她是自已的这套法门，并不是傀儡人依附于可旦木的那种，使用的是简单的法术。
  卡娃没苗苗那么一教就会，可是这妹纸是个偏执狂，很有韧性。一遍不会就练十遍百遍，竟然也进展神速。卡娃最为拿手的好戏便是标枪和弓箭，杀伤力也是暴强，这一路上捕猎都是她的事。
  跑跑行行，走走停停，不久便来到戈壁深处的一处土城，这个土城方奇他们一次都没来过。进城之后才知道这是当年汉武帝筑就的十几座受降城其中的一座。受降城里居住着游牧蒙元人契丹人和突厥人，还有少数的汉人，是个大杂居的地方。
  因为受降城离草原已经不远，也是中原进入草原的一处驿站，还是牧民们暂居之地，很像林城那样，每天有人走了，又会有新人加入。不过这座城池是没有驻兵的，城小人少，只是个暂居的地点，倒是城中还设了一处驿馆作为官方送信的地方。
  他们想住进驿馆，这里却是四壁空空，地上除了有些马粪和干草之外甚么都没有。只得再去街上找吃的，所幸有汉人的地方总会有饭庄，方奇他们把马牵进马厩铡草喂了马匹，进饭庄让掌柜的上酒肉。
  几个人正吃着，不想城中又来了十几匹马，这些人一进饭庄就大喊大叫拍桌子掀板凳十分嚣张。掌柜的说已经没有肉食了，便挨了几鞭子。那伙人见方奇他们吃肉喝酒，便使个眼色，一个梳着小辫子吊着大铜钱铁塔般的汉子来到他们桌前伸手便要拎酒。
  他刚一伸手便被卡娃一把叼住手腕子反手绷出去，众人一阵哄笑。辫子汉没想到这小妞居然手脚蛮利索的，不禁狂性大发：“小妞厉害，爷就喜欢这号，野味难寻！”上前一搭卡娃的肩膀，“走，爷带你吃肉喝酒去！”
  卡娃一错身磕开他的手腕，回手便是一拳头正打在辫子汉的肋骨上，把汉子揍的倒退好几步，汉子可怒了：“哟嗬，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猛然来个老鹰扑兔，从背后抱住卡娃便摔出门去。
  高长恭要起身，方奇对他摇头：“没事，让卡娃修理他们一下也好。”
  那些汉子一齐涌出去看热闹去了，苗苗扫了那帮人一眼：“这几个家伙可都不是好东西，扒坟掘墓打劫牧民，也会点邪门功夫。小心别让卡娃吃亏。”
  黑水妖起身来：“我去。”
  一个妹子就够他们瞧的，两个妹子能碾压那十几条汉子。方奇从来就不怕他的手下会吃亏，没有实战就没有经验，以后打仗的机会多着呢，不历练历练，肯定是不行的。
  掌柜的倒是好心，跑过来给他们加菜：“客房，那些不好惹，他们是胡拉哨。”见他们都听不懂，便解释说：“胡拉哨就是草原戈壁滩上的胡子土匪。”
  方奇一笑，果然又让苗苗给说对了，“管他甚么哨子，咱们吃咱们的。”
  土匪这玩意儿什么年代都不缺少，他们也是生活在这遍土地上的狼群，专叼病羊羔。平时到处游荡，遇到单人独骑或是落单的牧民就劫掠一番，轻的只是抢劫，重的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外面的卡娃和那辫子汉拳来脚往相斗，一群大汉围拢在旁喝彩叫好。虽然打的很精彩，可是没人敢围过来看，黑水妖抱着胳膊肘儿靠在门框上看，只要卡娃落了下风，她便会出手。
  这群人正看的起劲，城外又裹着烟尘来了两匹快马，那两匹马进城也没有放慢速度，径直飞奔到饭庄门口，骑在马背上的两个头戴斗笠的人叫了声“吁——”那两匹马便嘎噔一下稳稳当当地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