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华[重生] 第440节
作者:
夜惠美 更新:2024-01-12 04:44 字数:2648
男人话没有说完,身体向后倒去,睁着圆溜溜且不甘心的眸子,胸口下陷,喃喃说道:“好快。”
不是说让他回去同主子传信?
直到他气绝,长青迈步园区,他的胸口心脏处才缓缓渗出鲜血,湿透衣衫,有时死人比活人送出去的警告更让人重视。
男子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属下,男人死了,长青先生的警告却一字不漏快速而直接传入主人耳中。
幽静昏暗的屋子,脸上带着面具的人无视跪在自己面前的仆从,单薄青紫的嘴唇微微开启,“安乐郡主……慕婳?还真是一个让本座没想到亦没注意过的人。”
一个女孩子是怎么走到这局以江山天下为棋盘的关键位置?
他自认了解敌人的一切,却是没想到会冲出一个慕婳。
天明之前,上朝的队伍中,魏王的马车缓缓行进,朝臣勋贵的马车纷纷避让开,代表魏王府的灯笼迎风飘动,最后皇上还是把魏王放出来了,他依然还是皇上之下的第一人,而涉案的,被魏王扯下水的太后娘家人,皇上一个都没有饶过。
号称太后娘家中流砥柱,有望入阁的礼部尚书连宝贝儿子被吊在城门口的仇都没来得急报,便已经被关进东厂,皇上再次向朝臣展现同太后势不两立的决心,以及皇上极强悍果决的行动力。
虽然太后娘家不至于被连根拔起,但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就看礼部尚书能不能从东厂走出来。
英国公等老牌贵胄继续保持沉默,哪怕太后娘娘单独召见英国公,英国公在朝廷上也没多说一句话,他们沉默等同于支持皇上的决定。
因为他们从来不是忠于太后娘娘的,当时听命辅政的太后娘娘,除了皇上孱弱甘做傀儡外,更多是因为承平郡王。
如今皇上执掌江山,他们不敢再向太后面前凑。
承平郡王一日没有表态反对皇上,他们都会是皇上的顺臣。
“殿下,殿下。”
寂静有序的上朝队伍被几句交集的殿下声打断,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或是让马车停下,顺着声音看过去,认识跑到魏王马车前书童的人同时皱了皱眉,“三公子的人?!”
“公子爷请您代为呈给陛下。”书童把奏折小心翼翼递给魏王,“公子说,请您支持他。”
第四百一十五章 洗手作羹
魏王的马车里没有任何动静,宛若空无一人。
然看到柳三郎的书童高举奏折的朝臣心头一颤,再联想到魏王殿下为陪三郎一起蹲监牢而闹出的大案子,纵然不明白柳三郎的折子上的内容,也知朝廷上必有一番激烈的动荡,肯定比尚书公子被欺凌百姓,强抢幼女,被安乐郡主倒吊在城门口做人肉干的影响大。
尚书夫人去宫中向太后娘娘哭诉,去苦求太子殿下,甚至按照丈夫的暗示去求齐王,太后娘娘的确发话放人,然而她的懿旨传到城门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城门官说,他们只听皇上的命令,安乐郡主没说把尚书公子放下来,他们不敢放人。
他们也怕刺激安乐郡主,放下尚书公子,他们被郡主吊上城门。
光看尚书公子倒吊这几日,什么脸面都没了,以后能不能做男人都在两说。
哪怕尚书夫人许以重利,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通融。
都说认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是不爱财,更珍惜性命,安乐郡主的拳头早已经打出名头,无敌的武力相当好用。
不知何时,京城上下传遍据说是郡主说过的话,世上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是一拳解决不了,就再来一拳!
柳三郎第一次放下所有的矜持和对魏王的无视而恳求魏王,不明白魏王的朝臣,只当魏王只靠着太后娘娘,否则不会娶了如今的魏王妃,然而魏王能越过承平郡王成为皇上之下最为显赫的宗室王爷,并非完全因为承平郡王隐退。
“三郎还记得有我这个亲爹?”
魏王终于出声,撩开车帘,冷淡的目光扫过奏折,立刻瞪大眼睛,食指点着书童:“你……你就眼看着他……用鲜血写折子?他知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他的骨血是本王给的,没有本王点头他竟敢放血,混账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狠狠发泄一顿,魏王却是小心翼翼接过奏折,嘀咕道:“看来本王要好好教他,鸡血混合要药沫完全可以冒充血书,别人根本看不出。”
朝臣:“……”
书童低头道:“公子爷说,这份折子太重要,事关公子爷的终身大事,他不想也不愿意弄虚作假。”
言下之意,魏王说得鸡血代替人血,柳三郎也是知道的。
魏王神色正式许多,摩挲奏折上的字迹,“你回去给三郎补一补,多用补血的药材。”
“走吧。”魏王吩咐一声,马车再一次缓缓前行,不过片刻功夫,魏王马车里传出怒吼,“混蛋!”
显然是魏王偷看三公子给皇上的折子,其实三公子完全有能力直接把折子送到皇上眼前,此时在上朝的路上,在有上朝资格的大臣眼前,亲手把用血写成的奏折送给魏王,绝不是单求魏王帮忙这么简单。
那位淡雅温柔的三公子,典型是走一步望三步的主。
直到现在还没有入朝为官,朝臣已经算不清皇上几次为三公子动怒,也数不清有多少重臣因他而罢官,更数不清他联合安乐郡主掀起多少的风浪。
简直隔几天就要出个状况,然朝臣们应接不暇。
东宫离着皇宫更近,太子殿下每日都会等朝臣到达乾清宫后,他才姗姗来迟,以前他还不是太子时,宽和礼贤下士,每次都会早到同朝臣交谈,做太子后,他不想摆谱,毕竟父皇盯着他的表现,然而在某些场合,太子不能不讲究排场,今日太子准备乘车架去上朝时,听到随从的禀告。
“你说柳三郎写了血书?”
“是,听说还事关重大,魏王殿下为此大发雷霆,据朝臣推测许是因为刘公子?”
太子看着手中为礼部尚书以及太后娘娘娘家求情的折子,这可是他和幕僚们商量许久才精心写出的折子,既为太后娘家求情,又不至于引起父皇太大的反感,太子也知道京城最近百姓和学院的学生有所异动,已经让人去警告陈四郎适可而止,压下外面的舆论,再向安乐郡主表示善意,总能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纵然刘公子保不住,总要保下礼部尚书。
柳三郎连血书都上了,他还能大事化小吗?
“同陈四郎见面的人怎么说?”太子眸里闪过不甘心,他才是帝国名正言顺的储君,在朝臣和父皇眼中,竟是比不上柳三郎,虽然他有两个想要把自己拉下储君宝座的弟弟,但是他们三兄弟是皇上的血脉,理应比所有人尊贵。
偏偏至今还姓柳的人生生让太子等人如鲠在喉,这口气让太子如何咽下去。
“收效甚微,陈四郎那个寒门小子好似吃了秤砣,不肯改变心意。”随从低声道:“怕是还因安乐郡主的原因,陈四郎被郡主救过几次,他说是要报恩。”
太子嗤笑一声,“孤看他根本就是想讨好安乐郡主,想同柳三郎争一争,孤就想不明白了,慕婳到底哪里好?值得他们前仆后继,不惜牺牲到手的利益?一个个都跟中了情毒似的,一心都扑在慕婳身上,他们也敢说自己是英才?父皇竟也任由他们胡闹?”
随从咽了咽口水,心说连皇上都纵容安乐郡主,皇上好意思说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