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条人鱼 第42节
作者:
扶栀 更新:2024-01-12 03:19 字数:4145
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又看见饱含期待的两张小脸,只能强忍着不适咽进肚里。
“好不好啊?娘亲。”
“嗯,挺好。”艰难地将生肉咽进喉咙,也失了再尝第二口的勇气。
偏生两个小的见她吃了,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欢呼雀跃:“要是娘亲喜欢吃,以后我和哥哥天天抓小螃蟹,小咸鱼来给娘亲烤着吃好不好。”
不,大可不必!
随着日渐中移,他们也在岛内寻了个山洞用作暂时休息的落脚地。
奇怪的是物资丰饶,地广树茂的岛屿有些过于安全了,安全得连一头大型野猪都没有,有的只是人畜无害的兔子,小鹿。
今夜月色甚好,白笙没有睡在铺了水晶草,海藻珠的山洞里,而是选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白白是睡不着吗,还是在担心什么。”夜里担心她凉的闻瑜正像个火炉贴抱着她后背,并将一对儿女扔在山洞。
嫌热得慌的白笙将他推开,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上繁星:“我在想,我应该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体会过抬手间移山倒海,翻手搅弄山河的强劲实力后,谁愿意当一个连只鸡都杀不了,甚至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这里不好吗?就我们一家四口一直生活在这里多好,还没有外人打扰。”鱼尾缠上她双腿的闻瑜自认,这是他一直梦想的生活。
白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想要试图抓住些什么,谁料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反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只要能和白白待在一起,无论哪里我都喜欢。”闻瑜拉过她的手置于唇边落下一吻,满目虔诚,“对我而言,有白白在的地方才是家。”
流萤落花间,枝影月绰约。
本是提升感情的氛围,原本被扔在山洞里的闻枫,闻雯突然冲了出来,高高举着他们得来的胜利品,扯着嗓子大喊。
“娘亲,爹爹,你们看我和哥哥捡了好多漂亮的贝壳。”
“我和妹妹还抓到了几只螃蟹,明天早上我们吃螃蟹好不好。”
“………”
闻瑜:他想要宰了这两条鱼崽子的心都有了!!!
日子就在岛上一天天过着,因着这里没有外人,没有天敌,白笙经常能看见三条鱼敞着肚皮在草地上晒太阳,泥里打滚。
甚至不止一次庆幸过,好在他们是鲛人不是水蛇,要不然她看见的就是三条挂在树上的蛇吊着脑袋朝她咧嘴一笑。
为了不让自己完全忘记时间的流逝,每到太阳升起的新一天,她都会在山洞里的石壁上画上一横。
三个月后,她终于等来了离开这里的一艘海船。
用弄哭了人鱼的十颗珍珠作为报酬,终是离开了这座岛屿。
也明白了无妄海内的岛屿也有人族居住,只不过他们大部分是体修,少有法修,或者这里的法修应该称为巫修。
“白白,我们在岛上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啊。”戴着一顶草帽遮阳的闻瑜实在不了解她在想什么。
“因为我喜欢人世间的烟火味,即使我不融入他们,但我想要感受那种氛围。”白笙站在栏杆处,双手负后眺望着那座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小岛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父子三人不是人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严格来说,他们是人鱼,真不是人。
鱼类本不能离水,他们不但能离还爱晒太阳,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人鱼。
下了船,久未见到尘世人烟的白笙站在城门口,听着小贩沿街叫卖,左右往来吆喝声,竟有种恍如隔世感。
“白白,这座城里我感觉好奇怪的。”搓了搓胳膊的闻瑜觉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跟着冒出来了。
“一切小心。”即使城里有些古怪,但这里有人,有烟火气,便说明这里肯定有人知道回去的法子,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跟她一起被卷入无妄海的道友。
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的闻雯见到前面有不少人围在一起,立刻来了兴趣:“娘亲,爹爹,前面好热闹哦,是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正好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来,也解了惑。
“你听说了吗,城主今天打算抛绣球招亲呢。”
“我也听说了,不过城主好端端地怎么想到要招亲,还是以这种荒诞的法子?”
“这大人物的想法岂是我们这种小喽啰能猜测的,不过我要是能接到城主的绣球,都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去去去,咱们现在连个绣球的影子都还没有看见,你倒是跟着做起了春秋大梦。”
“城主招亲。”白笙仔细咀嚼了这四个字,总觉得哪里奇怪。
“娘亲,什么是招亲啊,还有什么是抛绣球?”将蟹黄饼咽进肚里的闻枫一脸好奇。
“招亲说的是给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的意思,抛绣球就是一个女子站着高楼上拿着绣球往下抛,谁要是接到了绣球,便说明是那位女子的良人。”
“要是接到绣球的是自己最讨厌的人怎么办?岂不是连后悔都做不到吗?”
“人家会不会后悔与我们无关,因为这属于人家的私事,或者家事。”而且抛绣球又没有说过不能悔婚,不是吗?
“哦。”闻枫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或许是人都爱看热闹的心理,他们也跟着来到了据说是抛绣球招亲的琉璃塔。
来到后才发现,这处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刚靠近琉璃塔,一个七彩缤纷带着金线流苏的绣球正准确无误地朝他们所在飞了过来。
而后,不偏不倚落入白笙怀中。
“娘亲,这绣球会不会不小心抛错了啊。”咽了几大口唾沫的闻雯看着稳稳当当落在娘亲怀里的绣球,觉得肯定是抛错了。?
第55章
“娘亲, 这颗绣球?”瞪大了眼珠子的闻雯看着娘亲怀里的绣球,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兴许是不小心飞过来的。”说罢,白笙将绣球往地上一扔的时候。
穿着朱红对襟长袍, 鬓别花, 腰系大红带,生得像鲶鱼成精的管家正带着几个奴仆急匆匆赶来。
见到手拿绣球的白笙, 先是愣怔了一会儿, 良好的职业素养很快将表情调整完毕,笑得褶子花开,伸手做了一个请:“小姐,你接了我们城主的绣球,我们城主请你上楼一趟。”
“我记得我是女的,这枚绣球………”白笙刚想要拒绝, 但是一想到城主说不定会知道离开这里的法子, 遂点头应下, “麻烦这位大人带路了。”
“娘亲,我们和你一起去, 要不然我们不放心。”闻雯见她答应了, 不禁心慌地拉住她袖口。
如今的娘亲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要是没有他们的保护怎能行,哪怕这一片海域都是她家后花园。
“这是?”管家看着和她眉眼相似的小姑娘,问道。
“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换位思考她要是为一个男人生下一儿一女, 肯定也希望对方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
“你的丈夫长得可真是好看。”只是一眼,管家便心生恐惧地移开视线, 掌心不自觉冒出一层细密薄汗。
“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还不是连自己娘子的心都拴不住, 唉, 说来也是我没本事,留不住人。”闻瑜掩下内心欢呼雀跃,唉声叹气中宛如被抛弃的糟糠之夫。
“这………”
“他前些年摔到了脑子。”摔到脑子,总比他智商低龄化要好。
“原来如此,怪不得。”管家的话里不禁带上几分惋惜。
不过转念一想,老天爷给了他无上的美貌,剥夺一点儿智力的缺陷无可厚非。
“白白,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闻瑜见她在外人如此埋汰自己,顿时委屈起来,又不曾忘记了正事。
“不好意思,我们城主只邀请了这位小姐一人,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管家有些为难的婉拒。
“我怎么是在为难,我只不过是想要和我媳妇一起去城主府做客而已,再说了你们将我媳妇一个人带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闻瑜嘴里的“媳妇”二字念得格外顺口,也不知道私底下偷偷练习了多少次。
“还请这位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我怎么是在为难,你去和城主说一下不就行了吗,要是不让我陪她一起,那她就不去了。再说了只是一个城主而已,见不见也无所谓。”
白笙知道能见到这位城主,便能寻到回去的法子,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闻瑜破坏,伸手捏了捏他手心,示意他闭嘴。
“还请大人带路,至于我的夫君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我,才会吐出此言。”
“白白!”
“听话,我去一下就回来了,不会出事的。”小明即将从沉睡中醒来,烛龙属妖,锁灵石对它并无任何副作用。
闻瑜见她隐约发怒,也不敢再说要跟着一起去,满头金发像是丧失了所有色彩,脑袋耷拉着像被丈夫嫌弃的小媳妇绞着衣角,眼角隐有泪花浮现。
“那白白记得早点回来哦,我和孩子都在这里等你,你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被其他野男人给勾走了魂。”
“我会煮好你爱吃的饭菜等你晚上回来吃饭的,无论多晚,我和孩子们都会等你。”语气微微拉长,像疾风吹残了满地荼蘼。
闻瑜几句话下来,不禁惹得一些围观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位大妹子看着挺老实漂亮的一个人,谁知道背地里是这种德性,要是我嫁给了那么漂亮的夫君,我恨不得日日黏在他身边,别说还生了一对漂亮的儿女。”一个大婶想着自家那位晚上睡觉打呼噜磨牙,便止不住唉声叹气当年眼光不好。
生得面白无须,看着柔柔弱弱的男人吊着嗓子骂道:“哼,谁让这女人都是得到手了就不珍惜的物种,之前都骂我们男的渣,如今瞧瞧,那个大妹子也不遑多让。”
好在这些话是在白笙离开后说的,否则她难保不会回头将那条总是胡说八道的人鱼给胖揍一顿。
原本是要上玲珑塔,半路突然拐了弯换了一个角。
随着白笙一走,原本柔弱得不能自理的闻瑜一改反态,周身气势外放令人脚软匍匐在地。
藏在暗处的男人走了出来,单膝下跪:“王,您回来了。”
双手负后的闻瑜微微颔首,目光一直望着白笙先前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收。
“陈叔叔好啊。”见到来人,闻枫,闻雯也跟着钻出了小脑袋,笑得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
“大殿下,小殿下安好。”陈齐安见这两小魔头也跟着回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王本身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再摊上两个小的,他觉得这十年里的平静日子白过了。
“对了,娘亲这一次跟我们回来了,你记住让他们藏好自己的尾巴,不允许吓到本殿的娘亲知道不,要不然本殿就将他们扔到赤焰口做烤鱼。”闻枫想到如此憎恶妖兽的娘亲得知了真相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将他们都扔了。
“还有这城里是不是新换了一批人了,要不然怎么连本殿下都不认识。”
“这些话哪怕不用殿下说,小的也晓得的。至于城里的人,确实是新换了一批。”只因在王入境的那一刻,他们便收到了讯息,更好奇王的女人是谁?
毕竟能被那么一条性恶好斗,脾性阴晴不定,暴戾不仁的鲛人盯上,不见得能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
白笙随着管家穿过九曲回廊,垂藤紫落小廊,再往前行数十米,只见满墙风车茉莉如霜雪落了满枝,原先带路的管家早已不知所踪。
警惕的踏入待客大厅,只见身着红裙烈目的女人正饶有兴趣地把玩着红釉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