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岛恋爱日常 第229节
作者:时窈      更新:2024-01-11 12:29      字数:3792
  林素摇头,“我知道。但那不适合我。我没想离婚,至少现在还不想。部队知道了,会来调解,一次又一次的,还会让他写检查,说不定还会把他调到其他地方去。斌斌现在读初中了,他本来学习就不太好,这样换来换去的,对他更不利。”
  林素说得好像比他还熟悉流程。
  陈竹青猛地想起以前听舒安说,林素跟着江策换过两次地方。
  他更惊讶了,难道这事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吗?
  忍不住问:“所以你们之前两次换地方是因为……”
  话没说完,林素抢着回:“不是的。第一次是他工作的部队解散,他也升了一级,所以换地方。第二次才是……”她声音渐小,极不情愿地把事情的原委同陈竹青说了。
  和江策结婚的第三年,江策出过一次事故,经过几次手术,命是保住了,但伤到某个私|密部位,失去了那个功能。从那之后,他性格大变,变得暴躁、易怒。
  林素带他去过几家大医院治病,都没能治好。
  升职后,江策的工作比原先轻松一点,应酬也增加了。
  心理不开心,醉酒之后容易把这种不开心加剧。
  有次喝醉回来,他硬拉着林素去房间,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行。
  林素不是嫌弃他,只是有点心疼,下意识地拧眉,问他还难不难受,要不要给他煮点东西?
  受伤以后,江策对于这方面特别敏感,瞥见她蹙眉,还有眼里的同情,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她是在抱怨自己的不行,当即抬手扇了她一耳光。
  从那以后,每次喝醉酒,他都会想起林素嫌恶的眼神。
  每次酒醒后又会对打了她自责不已,给她下跪道歉,给她写保证书。
  林素是外科医生,大小手术不断。
  有次在准备间换手术衣时,一起的医生看见她胳膊上的淤青,脑中警铃大作。
  待手术后,那个医生把林素拉到一边问情况。
  林素已经憋了很久,所以跟她说了一些江策的情况,本意是想让那个医生帮着想想有没有可以治这方面病的医生。没想到,那个医生当天下午就向上反映。
  部队书记来调查,林素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情况,江策逃过处分,只写了两张悔过书,然后又一次换了地方。新地方待了没两年,西珊岛有空缺,但位置偏僻没人愿意来,有过不良记录的江策成了第一人选。
  陈竹青听得直拧眉,“他都这样了。怎么还喝酒啊?”
  林素靠在桌边,“戒过一阵,反正有人叫就又去了。喝了酒就这样发疯,但第二天醒了又会对我特别好。反反复复的。”她撇嘴,眼角有波光闪动。
  陈竹青赶紧抽了张面巾纸递给她。
  林素没接,深吸一口气,就把眼泪又憋回去了。
  她单手手肘撑在窗台上,用手背托着脑袋,朝向窗外喃喃自语,“也许就是不愿意戒酒吧。这病又没得治,喝酒装疯作发泄……”
  她的声音很小,外面风一吹,又全散了。
  陈竹青没听见,发出一声疑惑的‘啊?’
  跟陈竹青说完这些,林素心情好多了,她转过脸来,说:“这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再等几年,斌斌考上大学,我就不会忍着了,会跟他离婚的。在这之前,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事。”
  陈竹青皱眉,“你这……”
  林素主意很定,打断他,求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陈竹青点头,“你说吧。”
  林素说:“现在你和他在一起工作,以后要是有人再喊他喝酒,你帮我劝着点,别让他去,就算去也别喝成这样子。”
  陈竹青郑重应下,“好。”
  —
  今天轮到舒安值夜班。
  陈竹青从林素家出来,都走到家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往前跑几步,冲进院里牵出自行车,骑车赶到医院。
  病人刚走,舒安正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写病历。
  看他过来,以为是孩子出事了,一脸的惊慌。
  没想到陈竹青进来后,把诊室的门一关,两手环着她的腰把她揽进怀里抱紧。
  “干嘛呢?我这上班呢!”舒安推他一下,没推动。
  陈竹青脑袋埋在颈窝,“家里没事,别担心。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舒安抱紧他,“傻不傻?”
  陈竹青松开她,把她散开的头发别到耳后,“宝贝,你有空多关心下林素吧。”
  “啊?”话题跳转太快,舒安都懵了。
  陈竹青又说:“江团长太忙了,她总一个人在家,你多去看看她,多跟她聊聊。”
  舒安点头,“嗯。我知道了。”
  第131章 .1995不许你这样说陈总工
  接下林素的任务,陈竹青时常关注着江策的动向,就连去食堂都会特意端着餐盘跟他们部队的人坐在一桌。
  工程队和部队在同一栋楼办公,上下班时间差不多,工作上又多有交集,其他几个连长对陈竹青来这桌吃饭没什么想法,还很喜欢。总是趁着吃饭时间,问他些房屋修缮的问题。
  有个连长抱怨,“陈总工有时间你帮我家修个新阳台行么?我家那口子看你家那个大露台可羡慕了,天天在家念叨,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陈竹青眯着眼笑,“最近工程有点忙,等过一段空下来,我去看看吧。还是我让工头去……”
  连长把自己面前那份还没动的瓦罐汤推到他面前,“我可以等!只要您有空。我家那口子就觉得你做的好,其他人她信不过。工钱什么的好说。”
  陈竹青点点头,答应下来。
  旁边的指导员听了,也请求道:“陈总工,那我家那个浴室,你能来帮忙看看吗?”
  “还有……”又有人插话,可惜没说完就被江策打断。
  桌上属江策的官职最大,他一瞪眼,没人敢再吱声。
  江策重咳一声,“你们想累死陈总工?工程队还那么多工程师呢,还有一些小问题就去找施工员就可以了,来找陈总工,岂不是用牛刀杀|鸡?”
  几人心虚地应‘是’。
  江策和陈竹青有事耽搁了,来得稍晚一些,他看面前几人的盘子空得差不多了,轻啧一声,“吃完了,就回去工作,或者回办公室去睡一觉下午还得参加操练呢。”
  “是是是……”其实连长也刚来没多久,但长官说话,他也不敢反驳,低头快速把剩的菜扒拉进嘴里,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半块馒头起身,边往餐盘回收处走,边咬着馒头。
  待那几人走出食堂了,江策才长舒一口气。
  酒醒后的第二天江策就跟林素道歉了,又一次写了检讨书,还连着做了一周的饭。不过林素没给他什么好脸看,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常对坐着沉默。是周末江斌从寄宿初中回来,夸江策做的菜好吃,林素积攒一周的黑脸终于舒缓些。
  是他有错在先,林素这么对自己,江策毫无怨言。
  可陈竹青每天跟看贼一样看着他,江策知道是为什么,却不敢说什么。
  忍了一个多月,趁着现在只有两个人,江策端着餐盘坐到陈竹青对面,他讨好似得将自己盘子里的大鸡腿夹给他,“陈总工……”
  陈竹青调转筷尾,又把鸡腿夹回去,“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江团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江策赔笑,“我知道那天是我犯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林素已经原谅我了,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喝酒了,你能不能……”
  对方言辞恳切,且连用三个绝对,要是不知道他有前|科,陈竹青差点要被他眼里的真诚糊弄过去。
  想到他醉酒时的失控,以及自己肩上的伤,陈竹青就气不打一出来。
  心里憋着火,气到吃不下东西。
  陈竹青暂且放下筷子,无意识得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第一次吗?醉酒是你……”这个时间段食堂还有其他部队的人,陈竹青压低声音,又扫了周围一圈,确认没人往这注意,才继续说,“不管什么理由,打人就是不对,而且她是你的爱人,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你那天下手有多重吗?”
  陈竹青边说边用手揉揉自己的肩膀,“我身上的淤青大半月个才消下去。”
  因为身上有伤,这段时间陈竹青也不敢碰舒安,怕她发现会多问,想到这层他更生气了,用手拍了两下桌子,压抑着怒火,说:“林素跟我们认识很久了,对我和舒安来说跟自己的妹妹差不多。我现在没去部队告发你,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是她一直说想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让我抓到一次你喝酒,或者抓到一次你对她不好,她肯原谅你,我和舒安不会。到时候,你等着看。”
  陈竹青最后一句咬字很重,甚至能听到他磨后槽牙的声音,像是势要把江策撕碎。
  江策咽了口唾沫,背脊一阵凉,同样咬着牙低头应‘不会了’。
  陈竹青没心情再吃,端着盘子走了。
  江策的眼睛像是贴在他背上,死盯住他,待他背影消失在食堂,江策放在膝上的两手慢慢攥紧成拳,抬起其中一只手,用力地砸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隔壁桌的战士下意识地往这瞧了眼,又被他眼底烧起的怒火吓退。
  士兵们慌忙地转过头,埋头吃饭,不敢再说话。
  我们家的事,关你陈竹青屁事。
  江策在心里把陈竹青骂了一百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坐了很久,直到午休结束铃响起,他才端盘离开。
  **
  或许是在这,江策嫌被陈竹青像盯贼一样看着很烦,申请去其他岛值守,有时候一走就是两个月。
  他不在的日子,林素就到舒安家来住。
  她一来,陈竹青要么睡沙发,要么去值班室睡。
  有时候,江策回来了,林素还是住在舒安家。
  舒安问:“江团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回去看看他?”
  林素嘴角扬起,扯出一抹笑,“要是斌斌回来,我就回家了。他?算了吧。看那么多年,早厌烦了。”她正和舒安包饺子,手上沾满面粉,林素故意摸了下舒安侧脸,揶道,“他又不像陈竹青那么好看。哈哈哈。”
  舒安红着脸,也伸手想去摸她。
  林素往后退几步,挑衅道:“摸不到吧?”
  舒安去追。
  两人正玩着,扭头看见江策竟然提着东西站在门口。
  舒安拍拍手,把手上沾的面粉拍掉,又抓过抹布擦干净手,走过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客用拖鞋丢到江策脚边,“江团长来啦。快进来。我们今天包饺子。”
  江策过来的是经过码头,买了几条石斑鱼,想煲鱼汤给林素补补,听说这两天医院很忙,她一直在加班。
  林素朝他颔首示好,生疏得像陌生人。
  江策没在意,继续笑着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