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高爽是知道我想找你又找不到，才这样做的。他没有恶意。”
  “呵。”封雅快被他们着一唱一和气笑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他到底有没有恶意，你就说你找我什么事吧。你这位朋友，不等你醒过来，还不让我们走。”
  王振看了高爽一眼，指了指沙发对封雅道：“要不你们两个坐下，我们慢慢说。”
  “不必了。”封雅想也没想地拒绝道，“要是为了离婚官司的事，我说了，你直接找我的律师。要是公司其他事，你去找封平，我说话不管用。”
  王振因她的态度有一丝的不快，但想到接下来还得靠她帮忙，有忍住了：“行，你爱站着就站着。那我就长话短说，你要离婚我答应，但是我的公司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创办起来的，你们封家现在连它都想搞垮，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们过分？你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吧，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再说，公司是你辛辛苦苦一手创办的？你开这个公司，我帮你了多少？封家帮了又帮你了多少？就你公司的好多生意，都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我们既然能帮你把公司开起来，当然也有能力让你开不下去。”
  王振终于动了气：“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给我一点活路了是吗？”
  封雅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变了几变，最后又重归冷漠：“你先是造谣封敬打人，后是在网上爆他的料，是你自己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路作没的。”
  王振看着她，沉默了好久，脚下有些虚浮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看看这里，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
  王振笑了一下：“你当然不知道，我刚到a市的时候，就是和高爽住在这个破屋子里。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街上还随时有人打架斗殴，被小偷光顾也是经常的事。当然，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值得偷的了。”
  封雅有些意外，这些事情王振以前从来没跟她说过。
  “我和高爽在这里住了一年，你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了解这里的生活。那一年我们过得很苦，经常是吃了上一顿就没有下一顿，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总有一天会从这里搬出去，住进全a市最漂亮的房子。苦苦熬了一年多后，我的机会终于来了，我被封氏企业录用了。”
  封雅抿了抿唇，道：“现在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本来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你太不懂得知足。”
  “知足？”王振冷笑了一声，“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才拥有的东西，我不会让你们轻易的破坏。”
  封雅皱着眉头，拉着江染往后不动声色地退了退：“行了，你的想法我会传达给封平，你要说的也说完了吧，我们就先走了。”
  她正想离开，就被高爽挡住了去路。封雅回过头，看着王振道：“你什么意思？”
  王振道：“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吧，我会和封平谈的，不过我想，你们在这儿我们谈起来会顺利很多。”
  “王振！”封雅低喝了一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要一错再错了！”
  王振道：“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他说完，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封平的电话。
  他不是没给封平打过电话，只不过以往他打给封平的电话，从来没有接通过，偶尔有人接起，也是封平的助理。
  不过这次，电话打得出奇得顺利，没响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王振看了封雅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有你们在这里，谈判会顺利很多。
  “王振。”封平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王振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毛。不过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两张王牌，他又放下了心来。
  “是我，有时间聊聊吗？”
  封敬赶回封家的时候，封平刚和王振通完电话没多久。客厅里坐着几个警察，除了封平和秦凡，封敬父母也都在。
  看见封敬回来，秦凡松了一口气的同事，经纪人的脾气也上来了：“你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连经纪人都敢拉黑了是不是？”
  封敬抿了抿唇，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但现在他根本没心情跟秦凡讨论拉不拉黑的问题：“你说他们打电话来了？”
  这话是对着封平问的，封平看见他，也想好好地训一顿，但见他那么着急，又先把火压下去了：“是王振打来的电话。”
  “果然是他。”封敬眸色一沉，“他想做什么？”
  “让我保证不再对他的公司出手，以后也不再为难他，还有就是封雅和江染这件事，我们要保证不追究他的责任。”
  封敬问：“封雅和江染现在怎么样？”
  “目前是安全的，王振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傻，他知道他要是对她们做了什么，他是肯定跑不掉的。”
  话虽这么说，但封敬仍是不放心，王振现在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人一旦失去理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再说，王振本来智商就不高。
  “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吗？”
  封平道：“刚才警察追踪到了他们的位置，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应该一会儿就会有消息。”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封敬来说都是煎熬，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得快要窒息。
  就这样等了二十分钟，警察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那辆带走封雅和江染的白色面包车，但并没有找到她们的人。
  “我们询问了附近的邻居，有住户反映，今天早些时候确实看到几个男人带着两名女性来了这里，后来去了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明白了，继续搜索。”
  “是。”
  封敬听着警察的对话，一颗心沉得越来越深。她拿出手机，把车牌号发给了于瑶。
  封敬：跟你打听一个事，你认识这个车牌号的主人吗？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是清南巷的人。
  于瑶的消息很快回复了过来：“我帮你发给我大哥看看。”
  于瑶：我听孟行川说，你姐姐和江染被人绑架了？就是这伙人干的？
  封敬：嗯，警察找到了这辆车，但是人不见了，现在还在继续找。我想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另外的藏身所。
  于瑶：你别担心，我大哥那里一有消息，我就回复你。
  封敬：好的，谢谢。
  于瑶：客气什么
  封敬不知道于瑶今天有没有行程，但就算他真的打扰了她接下来的工作，他也只能这么做。她们被带走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而他根本不敢想象，她们会面临些什么。
  他怕他会比王振更先崩溃。
  警方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倒是于瑶给他回复了消息。
  于瑶：你发的那个车牌，车主查到了，我大哥手下有兄弟认识
  于瑶：本来想找他来问话，但是一直联系不上，我大哥怀疑有问题
  封敬：知道那个人的地址吗？他们可能会去哪儿？
  于瑶发了个地址过来：“这里是他们偶尔聚会的地方，很隐蔽，有可能会在那里。”
  封敬拿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你去哪儿！”客厅里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封敬已经跑出去了，只有大门还晃动。
  封平立刻追了出去，看他上了车，也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追了上去。
  封家这会儿只留了两个警察，是在这里等消息的，现在是追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通知了局里，让他们加派人手。
  封敬放在包里的手机还在闪动。
  于瑶：我大哥不太方便出面，你也不要自己去，可能有危险。你把地址告诉警方，让他们去查。
  于瑶：你还在吗？
  于瑶：封敬？
  坐在化妆间的于瑶皱了皱，封敬该不会真的自己去了吧。
  第72章 第七十二夜
  封平刚开始一直跟在封敬的后面, 途径一个红绿灯时, 封敬在绿灯变红之前，加快速度冲上了过去。封平晚了一步, 他开到红绿灯前时，信号灯正好变红，前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了。
  没办法，封平只好停下车, 他拿出手机, 皱着眉头给封敬拨了个电话过去。封敬这时已经开过了前面的路口,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略微考虑, 还是把蓝牙耳机戴上了。
  “什么事？”封敬问。
  封平的眉头蹙得更凶：“你准备去哪儿？”
  封敬道：“我一个朋友帮我查到了江染她们可能在的位置, 我过去看看。”
  “既然有消息，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封敬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我听了你和王振的电话录音，他压根没觉得自己这是绑架。我担心警察去了, 反而会刺激他，让他狗急了跳墙。”而他冒不起这个险。
  封平沉吟了一下, 道：“就算你不告诉警察，也不能一个人，太危险了。 ”
  封敬道：“王振应该是最近被你逼急了, 才带走了江染和封雅，他的目的不是跟我们要钱，他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 他是要和你谈判，而江染和封雅是他的筹码。既然是谈判，他就不会乱来，他比谁都清楚，他要是真做了什么，他跑不掉的。”
  “你也说了，他是要和我谈判，你去有什么用？公司我说了算，你没有话语权。”
  封敬抿了抿嘴角，没作声。他当然也知道王振要找的人是封平，但封平始终只是他的堂哥，王振抓的一个是他亲姐姐，一个是他未婚妻，他怎么也不能让封平去替自己冒这个险。虽然他分析王振不会乱来，但是人发起疯来，谁能说的准？
  信号灯终于又变绿，封平一刻不耽误地发动车子，往封敬刚才走的方向开去：“你把地址给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告诉你，你下一秒就通知警察。”
  “我觉得你应该稍微信任一点警察，难道你以为他们去了现场，就直接拿着枪冲进去吗？他们也会有部署的。”
  “但他们去了很难不被发现，谁知道王振看见警察来了，会做出什么？”而且他更担心的，是那些帮助王振绑走封雅和江染的人。王振可能还会担心自己的前途，这些人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他一个人去，这些人反而不会有那么大的戒心。
  封平妥协道：“好，我不通知警察，但至少我带上保镖再去，你不要一个行动。”
  封敬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把于瑶发给他的地址转发给了封平。
  “我朋友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在那儿。”
  封平看了看地址，在前面能掉头的地方掉了个头：“我知道了，不管他们在不在，你到了后都不要单独过去，等我来了再做打算。”
  “嗯。”封敬应了一声。
  封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答应了，他挂断电话后，就把地址发送给了警方。警方收到他的消息后，也一再叮嘱他不要一个人去，交给他们处理就行。封平应下后，还是把车子往地址上的地方开。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好像有些理解封敬的心情。
  于瑶给封敬的地址就在清南巷附近，封敬在一个路口边停了车，打开定位搜索他要找的目的地。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暗了，路上能看见不少男男女女结伴往清南巷的酒吧而去。封敬戴着口罩和帽子，在这些打扮张扬的年轻人中，倒是不怎么引人注意。
  清南巷这一片，都是由各种各样的小巷子组成的，四通八达，不熟悉环境的人很不好找路。封敬跟着手机地图，一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个小楼前。小楼是那种中国风的两层建筑，外面还挂着两盏灯笼。但灯笼没有点燃，楼里也是漆黑一片，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封敬皱了皱眉，难道不在这儿吗？
  他围着小楼转了一圈，确定里面是空的，没有人在。他跟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都不知道里面的人去了哪里。
  封敬拿出手机，正想跟封平打电话，让他不要过来了，就听见一个有些耳熟地声音在说：“咦，这个人类身上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封敬闻声望去，看见了一条大黑狗。有些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有次我在路上遇到一条小土狗，你身上有它的味道。是它的主人？”
  大黑狗这话痨的样子，一下子让封敬想起了它是谁——上次去医院的路上，遇到的那位话痨兄弟。
  他快步走上去，问他：“你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吗？你知道这栋楼里的人去了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