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珍担忧的看着公公，想说的话婆婆问出来了，没好意思再说。
  “去队里送渔网去了，等会就来。”
  “死老头子，话都说不清。”听到他大喘气的说话，刘桂兰骂了句。
  “我也没说什么啊。”宁望祖回了句。
  “爹，娘，要不先盛饭吧。”看两人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王月珍劝道。
  “吃饭吃饭。”刘桂兰看儿媳怀里的孙女一脸疲倦，“甜甜这是困了？”
  “估计是。”王月珍低头看了眼回道，“这会就挺安静。”
  “这还没吃饭也不能睡。”刘桂兰说，“要不我去冲点奶粉，你再哄哄？”
  “不用了娘。”王月珍看到闺女打哈欠，对婆婆说，“快睡着了，先让她睡会，醒了再吃吧，下午吃了不少东西，刚刚还吃了一块米花糕。”掀开衣服摸摸小肚子，果然鼓鼓的，“我先抱甜甜去屋里，娘你和爹先吃。”
  “去吧。”刘桂兰点点头，只是就剩下老两口肯定不能先吃，在屋里说着话等着。
  ……
  西屋。
  王月珍抱着甜甜进了屋直接往小床那边走，把闺女放到床上晃了晃。
  被放下了，甜甜睁开眼，看到人之后喊了声：“娘——”
  “娘在，甜甜睡吧，娘看着。”以为闺女舍不得自己，王月珍柔声哄。
  甜甜嘴角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最后敌不过困意，闭上眼没多大会就睡着了。
  王月珍看闺女睡着了，把小被子往肚子上拽了拽，转身往外走出去吃饭。
  屋里没人了，躲在床底的鸡哒哒跑出来，跑到小床前开始往上跳。
  一下、两下、三下……
  片刻后，看着眼前的大家伙，终于承认自己好像上不去，歪着头想了一会，绿豆大的眼睛转了转，开始往后退，一直到屁股碰到墙，两只脚在地上来回踏着，等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迈着两条腿开始往前跑……
  “嘭”
  刚坐下的王月珍听见动静站起来撒腿就往屋里跑：“甜甜，甜甜？”
  甜甜被这动静吵醒，揉着眼打了个哈欠还想要睡，就感觉又是一阵晃动。
  地上发现撞了两下面前的大家伙没有像另一间屋的那样都倒了，有些奇怪，歪着头打算再来一次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逮了起来。
  王月珍进屋看见这只在想什么坏主意，就知道刚刚的动静是它弄出来的，因为晌午她抱着闺女经历过一场。
  两步走过去揪住鸡提起来：“就知道是你，找个铁笼子给你关起来才好。”
  “小池娘，啥动静？”没有王月珍反应快，外面两老对视一眼，刘桂兰往屋里问。
  看闺女迷迷糊糊又要睡，王月珍也没敢大声说话，腾出一只手轻拍了几下，看她又睡着了才走到外面回：“娘没啥。”给婆婆看了看手里的鸡，“又是它乱撞。”
  “看，我就说不可能丢，不过这怎么跑你们屋里去了？”她一直在屋里，没见过来。
  “谁知道啥时候跑过来的。”王月珍喘了口气，“得找个东西把它关起来才行。”
  “对。”刘桂兰也觉得应该把他关起来，“我记得那个小屋里有个木箱子，你看看有没有？鸡给我我拿着。”
  “娘你小心点鸡的嘴，惹急了它还会叨人。”说着把手里的鸡递给婆婆。
  刘桂兰摆摆手：“没事，我抓了多少年的鸡了，还怕它？”小心地接过来，本来想掐两个翅膀，结果发现翅膀还不大，只能用手抓住身子。抓过来发现儿媳妇还真没说错，这鸡要往自己手上啄，差点就让它跑了。
  两手抓紧等它安静下来才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抓得紧紧的，还不放心的找了一根绳子过来，把它的腿都拴在桌腿上。
  “我去看看。”王月珍说着走到院子里，刚走到进小屋门口打开门，李爱云从旁边过来：“小池娘，这次去小屋拿什么？”家里没分的东西都在小屋里放着呢。
  “大嫂。”王月珍喊了声，“我拿个箱子把鸡装起来。”
  “一只鸡而已，随便找个地方放着不就完了，搁鸡圈里也行，拿个箱子多可惜。”李爱云劝说着。
  “放鸡圈里怕大鸡欺负，筐子里放不住。”王月珍解释道。
  “那也不能用大箱子呀。”李爱云可惜的说，“那可是木头箱子，多少功夫才能弄出来一个？”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月珍觉得这语气有点不对，还以为这大嫂是心疼东西了，笑着解释：“建民他一会儿就弄出来一个了，不烦事，我现在拿个用，等会吃完饭让建民做一个放里面。”绝对不占你们一分便宜，你老就进屋吧。
  “那也不中。”李爱云说：“家里男人干活这么累，回来还要他们再弄别的，还要咱做媳妇儿的干什么？”
  王月珍就觉得最近大嫂有点不对劲，现在是看出来了，原来这几天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让自家男人干活了，脸色当时就有点不好看了：“大嫂子这话也不对呀，建民建明干活累，我也不轻松啊，天天累死累活，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没得白天上工，晚上回家也不能歇歇的说法吧？我回来做饭喂猪的，让自家男人打个箱子还不行？”
  “行是行。”李爱云回答，“这不是能不麻烦就不要麻烦吗？小池娘你说是不是？也不能让家里男人觉得委屈。”
  “建民也没觉得自己多委屈，再说了，大嫂有空心疼大哥就算了，这小叔子就不用你管了吧。”
  李爱云看弟妹颜色不好，没继续往下说，走前嘟囔一句：“我就是说说，谁家不心疼呢？”
  “说说也不用大嫂，我哪做的不够对娘自然会说。”看她还想说什么，王月珍直接搬出婆婆来。
  听见这个，李爱云果然不说话了，转身往厨房里走，心里想的是老四媳妇这样早晚让丈夫生气。
  人走了，王月珍冷着脸开始找自己的东西。找了许久才在一个筐子里找到一个两扎长的箱子，看大小能把鸡装进去，没有盖子待会待会用筐子扣上，应该能关一会。
  “月珍你拿的啥东西？”宁建民一进门就看见媳妇从屋里拿个东西往院子里走。
  “木箱子。”王月珍回了句，“回来了？刚才还说先吃饭呢，赶紧收拾收拾，我把鸡装起来就吃饭了。”
  厨房里，李爱云听见王月珍不等宁建民回来就打算吃饭，嘴撇了撇，手里攥着苞米面不舍得往锅里下。
  “鸡？”听到媳妇说鸡，宁建民问，“那只小的？”
  “对，我去看的时候跑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屋里去了，刚刚甜甜在睡觉它跑出来不知道要干啥，让我抓住了。”王月珍解释。
  “没被它啄到吧？”宁建民想到那小不点的力气，有点担心。
  “没，快进屋吧，我把箱子送进去，娘正看着呢。”
  “走，我洗洗手。”宁建民伸出手给媳妇看了看，给队里送渔网弄的手上都是泥。
  “快去洗！”王月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宁建民不在意的笑着去舀水洗手。
  这边王月珍拿着箱子进了屋：“娘，放这里行不？”
  刘桂兰一看：“行，怎么不行，能把它放进去就行。”说着就要把鸡腿上的绳给它解下来。
  王月珍看到绳拦住婆婆：“娘不用解，直接放进去把绳绑箱子上，看它怎么跑。”
  “也对。”刘桂兰一拍腿，“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呢。”说完也不解绳了，直接放进去。
  王月珍接过来绳，在木箱外面的一个钉子上系好，这才把箱子放地上，拿过来本来装它的筐子扣在上面。
  被关起来，鸡动了动腿，感觉上面的东西还在，不舒服的蹬了几下发现蹬不掉，低头想用嘴弄掉，只是身子太肥脖子太短，在箱子里栽了好几个跟头也没把绳解开。
  宁望祖不懂这婆媳俩在弄什么，听见箱子里时不时传来的碰撞声问了句：“这样搁里面没事？”
  “没事，劲大着呢，搁外面过会就跑了。”刘桂兰跟他说。
  “那就行。”宁望祖点点头，“那吃饭。”
  “吃饭吃饭，吃完饭该干啥干啥。”刘桂兰招呼儿子儿媳。
  “娘，我去把鸡抓了给那边送过去？”吃完饭，王月珍收拾桌子，宁建民问刘桂兰。
  “行，送过去吧，天黑了也好抓，千万别抓错了，小的那只。”大的留着下一窝鸡出来再卖。
  “行。”宁建民直接去鸡圈，趁身上衣服不干净赶紧抓了送过去，明天就没空了，打开鸡圈门走进去，没走两步脚上“咔嚓”一声，心道坏了。
  “月珍，赶紧拿个灯过来！”僵住不敢乱动的宁建民往院子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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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姥姥
  “咋了？”提着煤油灯出来的王月珍问。
  “你快过来。”宁建民喊。
  “你说到底咋回事呀！”王月珍焦急的说。
  “你过来看看，我不知道是啥。”怕屋里的娘听见出来亲自看，宁建民低声喊，“别问了，快过来。”
  王月珍打开门进去用灯一照，顿时心疼地不得了：“你咋踩鸡蛋上了？也不看着点。”蹲下想试试能不能捡起来，发现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不由埋怨道，“多可惜。”
  “我哪知道这里有鸡蛋。”宁建民觉得自己冤死了，“才刚进来就踩了，我都愣住了。”
  “鸡蛋就在这？不是你碰下来的？”王月珍有点不相信，平时鸡下蛋直接下到草窝里，回来直接能从外面伸手拾，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拾鸡蛋？
  “不是我碰的。”宁建民回，“我也没想到进来就有，月珍，别跟娘说，娘知道又要骂我。”最后一句声音低道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德行。”王月珍看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怕娘，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希望今天家里的鸡够勤快，不然还真不好糊弄。心里想着，把灯递给丈夫，蹲下把几只鸡扒拉开，看见鸡窝里的鸡蛋吓了一跳。
  “咋这么多？”宁建民也吓得不轻。
  “你小声点。”王月珍拍了他一下，“让别人听见。”
  “好好好我不说。”
  王月珍将地上的鸡蛋小心捡起来，竟然有八个，算上丈夫踩碎的那个一共九个：“不会是抱窝了吧？”除了抱窝婆婆会放鸡蛋过来，平时怎么可能留这么多，要知道三只鸡一天也就下两个鸡蛋，偶尔有三个，但是也有时候一个，这样一平均要四五天才能攒这么多。
  “不会吧。”宁建民难为着脸，如果真是抱窝的，娘肯定要问怎么少了一个。
  “也不对。”王月珍比了比手中鸡蛋的大小，抱窝为了能孵出来大点的鸡，一般都放大鸡蛋，这几个太小，“你抓鸡，我把鸡蛋放屋里去，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兜进去。”
  “那你一定别说出去。”宁建民把上衣给媳妇，不放心地又说了一遍。
  “行了知道了，你忙活你的。”王月珍兜着一窝鸡蛋小心地往屋里走。
  “娘，你往鸡窝里搁鸡蛋了？”王月珍进门就问。
  “啥鸡蛋？”刘桂兰没听清，看见儿媳怀里兜着东西问，“你怀里是啥？”
  “娘你看看。”王月珍把东西放凳子上小心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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